北燕皇帝身体一怔,眉心倏地紧皱,“不行!”
不去看她?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这些年,他每年只有一天的时间去陪昭阳,但这一天的时间,也要被剥夺,他当然是不同意的。
“不行?你若是希望看到娘亲的墓地因为你而再次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你可以试试,若是扰了娘亲的清幽,我苍翟和你,不死不休!”苍翟紧咬着牙,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到来,已经让凤皇后皇太后等人不满了,若是北燕皇帝再去娘亲的墓地,势必会更加激起她们那变态的嫉妒。
苍翟一直都是精明的,从北燕皇帝的表现之中,他看到了他对娘亲的忏悔,也许他是在乎娘亲的,可是那又怎样?娘亲在世之时,就连那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里,他也不曾出现,来见娘亲一面,而在娘亲死后,他才这般忏悔,这对娘亲公平么?
娘亲已经死了,饶是北洋皇帝再多的忏悔,在他看来,只会显得虚伪。
他的忏悔,他苍翟不接受,他的娘亲也不接受!
北燕皇帝神色一僵,苍翟无疑是踩住了他的痛脚,以前的每一年,对于自己去昭阳陵墓的事情,母后和两宫皇后都颇有微词,甚至连三大望门都会站出来说话,他被扰得烦了,索性以后才在每一年的那一天,自己独自一人,乔装打扮后才去昭阳陵墓,这些年,他们的反对声,才稍微小了些,对昭阳的关注也才少了些。
这个时候,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仍然每年都有去祭奠昭阳……想到那日贴身太监汇报的章皇后的反应,北燕皇帝眸子收紧了几分。
“皇儿……”正此时,皇太后扑到了北燕皇帝的身上,看到他嘴角的鲜血,以及脸上上的青青紫紫,近看比远看更加要骇人多了,皇太后更加慌乱了起来,“快,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太医出来,给皇儿看看!”
一时之间,因为北燕皇帝的受伤,好些人都慌了起来,皇帝寝宫中,原本还有一个六皇子重伤在身,还没有处理好,现在倒好,皇上也成了这副模样!
唯独苍翟和安宁,好似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一出闹剧,倒是有些享受的意味儿。
安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苍翟的身旁,皇帝寝宫中的一团混乱,几乎是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两人的存在,安宁看了苍翟一眼,挑眉道,“恭喜你,连皇帝都敢打,这世上,怕也只有我家王爷一人了。”
神色之间,更多的是自豪,她的苍翟,若是敌人,他从来都无所畏惧,便是那敌人是老天,他怕是也要和老天斗上一斗,她喜欢他的无畏,喜欢他的霸气,更加喜欢他的重情,若不是重那母子之情,他的仇恨也不会有这么深吧!
苍翟受了多少苦,身体的,内心的,她便是想想也能够知道,从一个弱小的小男孩儿,成长为如今的苍翟,当真是那么容易的么?许多汗水与血水,世人都没有看见罢了。
安宁轻松的语气,就好似一只温柔的手,抚平着苍翟方才紧绷着的心,让他渐渐的放松下来,“打了又如何?在我的眼里,他只是仇人,仅此而已!”
是的,是仇人,仅此而已!
想到方才北燕皇帝在挨下最后他替娘亲打的那一拳时的神色,苍翟心中报复的快感瞬间沸腾了起来,他似乎抓住了北燕皇帝的要害,更加知道,该怎么折磨这个北燕皇帝,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安宁微微一笑,想到方才自己的发现,立即从身上将那一小块碎银拿了出来,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着,“方才有人可不想你赢啊!”
说话之时,目光瞥了一眼在北燕皇帝身旁的二皇子,那孝顺担心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是一个大孝子。
苍翟是何等的精明,安宁这么一说,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视线所及的人,苍翟顿时心中了然,却没有丝毫意外。
不过,接下来安宁的话,却让苍翟有些意外了。
“王爷,属下想,属下有办法让王爷洗清清白了。”安宁眸光微转,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所闪烁着的光芒,竟是让人有些无法逼视。
“哦?”苍翟挑眉,她有办法?宁儿又有什么办法了?不过,他不用问,也知道,宁儿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便是真的有办法了。
眸光转动着,安宁瞥了一眼围着北燕皇帝忙碌着的所有人,眼睛一亮,现在倒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就连在内堂照看着六皇子苍璘的桂嫔娘娘也都出来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安宁让苍翟站在原地,自己移动着身体,这个时候,皇帝寝宫中的混乱,更本不会有人留意到这么一个小侍卫的举动,苍翟瞥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知道,宁儿留下自己,定是要自己在必要的时候,牵制住众人。
安宁成功的避开了众人的注意,到了内堂,看到榻上躺着的六皇子,紧闭着眼,但依旧发出微微的呻吟声,安宁嘴角一扬,立即上前,第一时间在他的身上点了两下。
安宁善用毒,也对人体的学位有研究,一出手,精准无误。
安宁在榻的边缘坐下,手腕儿翻转,手中瞬间多了一根银针,看着榻上双眼依旧紧闭着的男子,安宁的眼中竟然闪现着邪恶的光芒,若是苍翟在,定会挑高那好看的浓眉,暗道,在宁儿的手上,怕是又有人该遭罪了。
果然,在那邪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