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你走错路了。」
「呃?」乔宝儿顿了下,才惊觉自己心不在焉。
「我还不想睡。」话脱口而出。
黎生怔了怔,「你还不想睡?」
「嗯。」
「那么,要不要跟我去地窖?」他拎着带回的食物,在小奴才面前晃了晃。
「要去喂狗吗?」乔宝儿心生害怕。
「不是。」黎生纠正,「是要喂小狗子。」
「啊,小狗子?」
手提一盏灯笼,晕黄的光线映照出小狗子瘦得不成人形,乔宝儿倒抽了好几口气。
见到来人,小狗子愕然的程度不下于他,「你来干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一把抢过黎生手里的食物,径自狼吞虎咽,彷佛饿死鬼投胎。
乔宝儿扯了扯黎生的衣袖,小声问:「他……在这儿多久了?」
「自从你失踪,他就被关在这儿。」
小狗子斜睨了他一眼,心头就冒火。「看什么看!」小宝儿一定是来笑话他。恶狠狠地瞪着,他装腔作势以抵御他人的幸灾乐祸。
太过于吃惊,乔宝儿张着嘴,仅能发出几个单音:「小狗子……」
他……没有逃走,还是被主子逮回来了?
潮湿的地窖内弥漫一股恶臭,乔宝儿皱着眉头,眼看小狗子浑身肮脏,脚上还被铁链系着,比乞丐还不如。
地窖内,几欲令人作呕,须臾,他找到发臭的来源──角落,搁着便盆。
乔宝儿憋着气,挪移至角落取来便盆,仍因害怕狗而沿着墙面走到转角,忙不迭的走到地窖外清理。
地窖内,悄然。
黎生静待他手中的食物所剩无几,才道:「小狗子,你想离开这里,恐怕得靠爷的小家伙。」
小狗子愕然,「你是指小宝儿?」
「嗯,离开此地,小宝儿恐怕会是你唯一的机会。」
闻言,小狗子吃惊之余,火气又冒出头。「黎护卫,你在开我玩笑吗?小宝儿怎么可能救我!」情绪一激动,下一秒猛咳不止,胸肺疼得眼泪都迸出来了。
「小狗子,我没有开玩笑。」
在府里,没有人会拿奴才受罚之事让小姐知情。何况,小狗子惹出的事端不小,无论是送上官府或私刑处置,理当处死。
「你瞧小宝儿一看见你,可有跟你计较以前被你欺负的事?」
「他……」阴郁的目光探向角落,小狗子哑口无言。
黎生又问:「如果,换成你让人欺负了,你会不会记仇?」
「当然!」
黎护卫在问废话是不?
他恨死会打人的严总管了,也恨主子……
更恨一群曾经瞧不起他的人。
嘴里梗着香葱饼,他现在连吃都要经由别人施舍,府里的人每晚来喂狗,瞧他被炼着、饿着,连块肉骨头都不肯给,甚至朝他吐口水。
很不争气地,他含着眼泪吞下满嘴食物,「这一切都是小宝儿太蠢,他犯贱媚惑主子,他舍不得害主子倒是来害我!」
又气又呕,他万般不甘心。一扭头,面对墙角,小狗子抬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渍。
黎生并未多做辩驳,小狗子的心思早已扭曲,他怜他这般处境,虽可恨,也可悲。
「别哭了。相信我,小宝儿从未害你。」
「你骗我!是他害我──」
「小狗子,别自欺欺人了,你只是不愿面对现实。」
忽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骤然停止,黎生肯定地窖内的回音已经是传入小宝儿的耳里。
他心思缜密的思忖:小宝儿是否会救小狗子?
虽不甚有把握,但拿小狗子的自由当筹码,旁观周遭的一切──
跟在主子的身边久了,果然会染上赌博的恶习,他不禁摇头。
回到主楼房内,小狗子充满怨气的话语一字一句击入脑海。都是他太蠢,害了小狗子吗……
两手掩上扇门,纸张随之飘然落地,他迟迟未捡起,心里沉甸甸的,不断想着过往小狗子的不是。
孟焰折腰拾起一张纸,开口怒问:「你上哪儿?」
他缓缓回头,目光穿梭在一张阴沉的面容,明了主子有其残忍的一面,他不禁想问主子:何时又会撵他出府?
如果做错事,会不会也把他关在地窖……
心下踌躇,小脸一垂,终究提不起勇气问出口。
「可不可以把纸还我。」他怯生生地伸出手。
「你没说究竟上哪儿了?」
「找您。」
递给他纸张,孟焰盘问:「我怎不见你人影?」
「您和小姐在厅堂,我就走了。」
「哦。」
】
「芙蓉有东西送你。」
小脸抬起,讶然,「小姐要给我什么?」
「我搁在矮柜上,你去看看。」
「好。」
他将纸张搁上桌,温吞地走入内室,好生吃惊小姐真的把暖裘送他,须臾,捧起矮柜上的另一项物品,不禁纳闷锦盒内是什么?
乍然,内室传出声响,「砰」地,一本书册落地。
乔宝儿神情骇然的杵着。
孟焰无声地入内,瞥了一眼书册,了然于心芙蓉送给小家伙的涵义。
视线落在摊开的图面,一对交缠的人儿似麻花棍,小姐为什么送给他这个?
孟焰逐渐靠近,想让他明白,人与人之间会有亲昵的一面,他不再当他是玩弄与欺负的对象,「别再怕我,我想要你,这不是可耻的事。」
他仰起脸,双脚渐渐发软。
他温热的气息逐渐将他包拢,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