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盛心中紧紧揪起,阵阵发疼,神色也跟着变得黯淡落寞,握着缰绳的手紧紧绷着,骨节的地方微微发白,好容易才能够开口,声音苦涩地道:“元……九皇子妃……”因为心头太过苦涩,竟然难以成句。
“众位武将这般形色匆匆,想必是有紧急军务在身,本宫就不延误了。”
裴元歌也从傅君盛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淡淡笑着点头,神情疏离地道,放下了车帏,命小桂子让路,好傅君盛等一干人先过去。
再怎么说,她和傅君盛曾经有过婚约,关系难免有些尴尬,还是不要多逗留得好。
看着那道青金色的锦帏,将他魂梦中萦绕的娇颜重新遮掩起来,傅君盛心中无限失落,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裴元歌话语的中疏远之意?但却也只能苦涩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元……方才我的属下惊了九皇子妃的马车,还请你恕罪,改日我定然带他亲自登门致歉。”
“傅世子不必多礼。”车帘中传来裴元歌清冷的声音。
傅君盛就这样静静在马车便站着,似乎想要再听她多说几句话,可是元歌妹妹只是说了这句话,马车内便静悄悄的再也没有声音了。他只能无奈地兜转马头离开,然而棕灰色的骏马还没有跑开几步,忽然一声长嘶,傅君盛又陡然调转马头,回到马车边。
“唰——”
紫苑有些恼怒地掀开窗帘,喝道:“傅世子还有什么事吗?”两人毕竟曾经有过婚约,如今傅世子是绾烟公主的驸马,而小姐是九皇子妃,这个傅世子难道都不懂得避嫌的吗?怎么还这样纠缠不清?
“紫苑姑娘误会了,我是刚刚想起一件事,这才回来。”傅君盛忙解释道。
紫苑皱眉:“什么事?”
隐约明白如果他不说出所以然的话,紫苑绝不会让他见到元歌妹妹,傅君盛心头又是一片苦涩,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请问紫苑姑娘可曾见过这样东西?”
紫苑接过,歪着脑袋看了会儿,忽然惊声道:“皇子妃,你看这不是——”
说着,便将东西递给了裴元歌。
那是个黑黝黝的铁令牌,四周刻着缠绕不断的荆棘花纹,正中间有着奇怪的纹路。裴元歌眉头紧皱,这东西她在春阳宫见过,是春阳宫的暗卫们佩戴的东西,正中间的奇怪纹路是篆体字,代表着所持令牌之人的名字,眼前的令牌上的字是“麟”,也就是说,这是寒麟的令牌,为什么会出现在傅君盛手里?而且,令牌上有些乌黑色,似乎是血液凝干后的痕迹。
说起来,她也很久都没有在春阳宫见到寒麟了,反而是寒冰出现得比较多。
难道说寒麟出了什么事吗?
“请问傅世子,您是在哪里得到这块令牌的?令牌的主人如今何在?”知道寒麟是泓墨的心腹,说不定就是别派出去做要紧事,如今这令牌落到傅君盛手里,显然寒麟出了意外。裴元歌心切之下,也顾不得和傅君盛曾经有过婚约的尴尬,出言问道。
再次看到裴元歌的脸,傅君盛心头一阵欣喜,随即又是一阵苦涩。
显然,元歌妹妹是为了这令牌才会见他……
“钟海,你先带兄弟们到兵部报道,让兵部安排觐见皇上之事,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先处置!”傅君盛对钟海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手势。
这三年里,钟海一直都是傅君盛的下属,在生死莫测的边疆,也渐渐培养出默契来,看到傅君盛的眼神和手势,忽然想起路上遇到的事情,顿时明白过来,拱手道:“属下明白,傅将军请放心,这件事属下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傅君盛点点头,神态颇有气度,那是三年铁血生活磨练出来的。
等到钟海离开,傅君盛才道:“九皇子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请随我前来,无论是您要见的人,还是事情的经过,我都会详细地告诉您,不会有丝毫隐瞒。”说到最后,言语之中不自觉地带了些由衷的真挚。
紫苑仍然有些担心,小声道:“皇子妃,这样不好太好吧?”
这傅君盛分明是在故弄玄虚,不肯直接告诉皇子妃事情经过,反而似乎要将九皇子妃带到什么地方去……且不说傅君盛是否不怀好意,单说他们曾经有过婚约,再这样私下接触,如果传到九殿下的耳朵里,还不知道九殿下会怎么想?
现在九殿下这般宠爱皇子妃,紫苑着实不想两人中间有什么误会。
“紫苑姑娘,我知道我们寿昌伯府对不起元歌……九皇子妃,我一直都很想弥补,我不会骗九皇子妃,更加不会害她!”傅君盛难免有些恼怒地道,将目光转向了裴元歌,“如果九皇子妃相信我的话,就请跟我来,这件事不能够再延误,我原本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幸好遇到了九皇子妃!”
“紫苑闭嘴!”裴元歌喝道,“请傅将军带路!”
听到裴元歌改口,不再称他为“傅世子”,而是改叫“傅将军”,傅君盛心头顿时又涌起了一股又是酸涩又是甜蜜的情绪。
离开京城参军,他虽然有写信回府报平安,但是却从来没有告诉傅府的人他在哪里,就是不想再接受傅府的荫庇,而想要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因此虽然仍然是用傅君盛的名字参军,却隐瞒起自己的身世。或许在京城,一说傅君盛,消息灵通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