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迪诺消沉的背影,看着卧室的门在自己眼前阖上,铃奈叹息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对于这半个多月来每天都让迪诺很是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操心的事情,铃奈感到很抱歉。可是铃奈没有办法让迪诺不为自己操心——这剧烈的头痛不是铃奈的意志能够控制的东西。什么时候自己的头会痛、什么时候这头痛会结束铃奈一点头绪都没有。铃奈唯一有头绪的是这种症状是在自己从那个“管道”离开之后开始有的。铃奈很难不把这头痛和十年后火箭炮以及那个应该是时空或是平行世界之间一个类似于裂缝、或者是间隙之类的地方联系在一起。
在这个约莫是六年前的世界里遇到迪诺、并且被迪诺抱住的时候,铃奈感觉到了些许的头痛。那轻微的疼痛和铃奈从高空坠|落并撞上迪诺造成的疼痛相比太轻,以至于可以忽略不计。等铃奈被迪诺带回加百罗涅的大宅、与加百罗涅的其他人擦肩而过,这种隐痛便变得清晰了起来。在被女佣碰触到身体的那个瞬间,铃奈被突如其来且前所未有的疼痛袭击了。然后在意识混乱之中,铃奈似乎看到了某些零碎的画面。
到了后来,铃奈发现自己的头越痛、头痛的时间越长,流入自己脑海中的画面也就越多且越连贯。
(那个、似乎是……)
年轻的女佣变得成熟能干。
年迈的老医生躺在病床上被人照顾。
自己熟识的成年迪诺与满身戾气的云雀在天台上对峙。
那是,并不算太遥远的未来。
而自己能看到那些未来究竟是被十年后火箭炮打到了脑袋上什么不太妙的地方的原因,还是在那个“管道”里待过的原因,铃奈也无法确定。
(……如果我看到的真的是会发生的未来,那么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婚礼……?)
背景是庄严神圣的教堂,那里有神父也有宾客。有洁白的婚纱裙摆长长的拖在红毯之上,还有半透明的玻璃高跟鞋与细长的双腿从婚纱的裙摆之下露出。这是新娘。新娘身边穿着白色西裤与一尘不染的白皮鞋的人应该是新郎。
(可——)
转瞬之间,管风琴的琴声与赞美歌就变成了惨嚎与哀叫。四溅的火光染红了白色的教堂,把混乱的人影拉得老长,让教堂中的人们看起来全像是炼狱中的恶魔与厉鬼。
用力地闭上眼,铃奈已不想再去回忆自己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然而她的记忆却违背了她的意志。
——最后的画面之中,那被鲜血染红的新娘裙摆还是那样的美,不,应该说比纯白的时候还要美。那美丽的裙摆被它的主人用带血的指尖敛起,始终看不到脸孔的新娘淡然地撕破了自己的嫁衣,任由着被溅上了鲜血的钻石散落一地。踏着带血的玻璃鞋往前走,新娘脚下所有的地面都红得像是铺上了红毯。
“——”
壁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眉头紧蹙铃奈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冷的她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臂膀,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温暖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国庆快乐!(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