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进藤光的算数并不算很好,所以在纠结了一阵子之后,他放弃了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把原本拿在右手的抹布捏成一团抛给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又从左手抛到了右手,来来回回的,简单又富有节奏。进藤光站在角落,双眼只是毫无意义地盯着手中那一块自己从早上熟悉到了现在的抹布。然后开始想象,如果能多几块抹布,并且把抹布都做成圆球的样子的话,自己甚至可以去尝试一下杂技团里小丑的角色。
而自己现在正在扮演这样的角色。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然后右手一空,把抹布落在了地上。但他无心去理会这些,他又想起认识塔矢亮之后的这些日子。原本平静的脸上,陡然起了浪潮,他难以用自己拙劣的言语去说明这些感觉,但是他知道,他并不厌恶塔矢亮,从心底地。
他只是厌恶这样随波逐流的自己掌握不住自己人生的舵,只能随着海浪时起时落。
进藤光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金色额发,只能用从小就存于心中的道义感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选择道义,而并不拘泥于公理。
他伸了伸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脚,随后弯下了腰。但地上却已经不见了抹布的痕迹,他只看到一双棕色拖鞋,在自己前方不过三公分的地方。他眨了眨眼,下意识去观察那双拖鞋,于是他的腰更往下弯了一些,棕色的鞋面和防滑的拖鞋底,成色很新估计只用了几天,尺码应该是男人的。款式不同于今早进门时家里佣人所用的那种,不过转瞬他就已经得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进藤光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对着对面的男人低声唤了一句:上条先生。
上条吾介仍旧穿着早上见到的时候穿着米色西装裤和白色衬衫,只不过本来被挽起的袖子已经被放了下来,把男人的手臂完全遮掩了起来。上条吾介笑着把抹布递还给了进藤光,进藤光咧起半边嘴角,极其艰难地笑了笑:抱歉,上条先生。
上条吾介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进藤光的肩膀,声音听起来直爽又豪迈,完全不像进藤光想象之中那种奸诈狡猾的杀人犯的声音。进藤光感觉自己被拍到的时候,心都颤得多跳了几下,完全打乱了节奏。
不用这么拘谨,进藤君还在读书吧,你看起来和久美子差不多大呢。上条吾介似乎没看到进藤光的紧张一样,随意地和进藤光攀谈了起来。开头的问题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老土,又或者知名律师都这么做?
中国话怎么说来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进藤光赶紧收敛了心神,在脸上摆出一副既受宠若惊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他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上条吾介,然后又假装畏惧地低下了头,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不,我已经没有在读书了。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总而言之不直截了当地回答上条吾介的问题,是进藤光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不会露馅的方法。
是家庭的缘故吗?进藤光甚至能感觉到上条吾介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视线里凭空多出来的几分怜悯。在内心吐槽一下导致自己今天这么尴尬的罪魁祸首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真是辛苦你了。上条吾介一边说,一边转过身,走到了写字桌前把在一叠一叠文件资料中找了一会,才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走到了进藤光的身前,你会开车吗?
进藤光仍旧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毕竟多说多错,进藤光悲愤地想到自己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些日子,感觉到自己口袋里那张证件,其实真的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轻,反而是沉得让人发慌。
那就好了。上条吾介似乎很高兴,清扫工作就不要做了,我请你做我的私人助理吧。他似乎看出了进藤光的疑惑和犹豫,我原本的助理休产假去了,当然你的工作不会很多,时间也必定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