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暗中叮嘱长鹤老道。装模作样的摆出了经典的色造型,目的就是要炒高“大白麻纸”的身价。
得不到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好东西。经过现场数百位本地著名文士的口碑宣传,李中易手上捏着的“仙纸”,即使想不出名。都很困难。
纸好,墨好,杨寒烟立时诗兴大发,提笔就写了一首好词,“念娇出阁难……”
“最爱枫林晚……”王冠林不甘示弱的挥毫狂书,眨个眼的工夫。也是一首好词出炉。
李中拿过两人的词,彼此对照了一下,说句心里话,应在伯仲之间。
“吾意,不分上下。”李中的持平之论。立时获得了王冠林的极大好感,他暗暗佩服大挑起大拇指,好一个大文豪李中,真丈夫也!
一连对了好几首词,王冠林和杨寒烟始终没有分出高下,李中倒是有些为难了。
这时,一个前来送茶水的道童忽然插话说:“小道倒是听过一位大官人吟过一首词,觉得气势磅礴。令人神往……”
不待众人回应,那个道童自顾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fēng_liú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
“好。好极也!”杨寒烟听小道童吟罢,仔细的回味了一番。情不自禁的拍案叫绝,“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王冠林闭紧嘴唇,握住双拳,反复的念叨着这首脍炙人口,流传千古的豪迈怀旧之词。
在场的几百个文士,也摇头晃脑的品味着佳句的绝妙之处,如痴如醉!
李中易其实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幕,那日,他在上清宫的山顶上,欣赏到云涛滚滚,白云苍狗的变幻莫测,不由自主的吟出了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
却不想,却被伺候在侧的小道童听了个正着,并且记全了。
这小道童其实是长鹤道长在俗家的嫡孙,一直被长鹤带在身边,悉心教养,指望他将来成为一代名道。
王冠林的面色一阵惨白,说实话,他的词虽然不错,但是,比起人家的赤壁怀古,的确差出几十条街去。
李中忽然重重一叹,说:“和此人的文才相比,某远不如也!”倒也是坦荡的君子。
杨寒烟一把住小道童的胳膊,急忙问他:“不知那位先生如今何在?”
小道童和长鹤道长对了个眼色,眨眨眼,说:“小道只知道那位先生已经离开了江都北上。”
杨寒烟异常失望,幽幽一叹,说:“如此高人,竟然缘悭一面,实在是可惜了啊!”
李中笑望着一脸郁闷的杨寒烟,他心想,此女一向自峙才高,死活不肯胡乱嫁人,如今恐怕是红鸾星动了吧?王冠林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只可惜,才华方面始终没办法高出杨寒烟一头,导致屡屡上门提婚,屡屡被拒,倒成了一对死对头。
长鹤道长手头上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仙纸,按照李中易事先的嘱咐,他一边广洒请柬,一边大力的做了宣传。
众人拿了请柬,才得知,造这种仙纸的主人,五日后,将在原江都老司马的旧宅内,举办百纸小宴,广邀各路英才与会,品纸谈诗论词,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时间,在场的人,纷纷向长鹤道长表示,到时候一定去捧场。
杨寒烟一直抓着小道童不肯放手,硬要问明做出绝妙好词的那人是谁,小道童却得了长鹤道长的眼神告诫,咬死了就是不知道。
结果,杨寒烟趁兴而来,幽怨而归,异常之扫兴。
等众人都走光了之后,小道童就问长鹤道长:“祖师,为何不让徒孙,说出实情?”
长鹤道长拈须一笑,说:“须知祸从口出,知之为不知,方为真知也。”
小道童若有所思地望着长鹤道长,忽然发问:“祖师,咱们到时候去不去?”
“呵呵,修道之人,就不掺合这种俗事了。”长鹤道长爱怜的摸了小道童的脸蛋,牵着他的小手,回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