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又守着薛碧桃……嗯,用你原先指尖划出来的地方做交代也不错。”
“……”这算什么交代啊!
他懒散地扶在额间,仿佛自己也觉得这举动莫名一般笑起来:“十指连心,嗯,果然不错。”
“……”这比间接接吻还不靠谱好嘛!
还有,她是用护甲划的。还有还有,什么守着薛碧桃,她也叫薛碧桃!
“你们在做什么?”
淡然而低哑声音响起,一个明黄的身影经过曲桥,慢慢地走进水榭。他的表情很淡,看到皇弟和自己的妃子站在一处仿佛全然没有不适,连问话也是漫不经心。他看寿王一眼:“子归,你该收收心了。”
寿王咳了一声,真是夫妻同心啊。
虽然皇兄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说这句话了。
“皇兄怎么来了?”
皇帝顿了顿,眼底的阴霾挥散不去,他嗓音依旧沙哑:“朕去接承景下学。”说完,没再看他二人一眼,走过水榭,沿着曲桥远去。
他身后一如既往地有赵忠信跟着,但帝王的仪架却没有跟随,显得身形比平日单薄了许多。碧桃望着他远离的方向,心里不由自主地想。
寿王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倏尔笑道:“他没有认出你。”
碧桃收回视线,见他一脸得意,反是抿嘴一笑。她觉得本被云雾遮蔽了的风景,仿佛云开雾散,逐渐的明晰起来。她一直主观依赖科技去观察皇帝对她的心,却没有认认真真地了解他对她的心意。
也许本来不能明白的这么快,但是刚刚他擦身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就懂了。
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郑重地对他道:“子归,如果你皇兄突然发生了意外,你答应我一件事。”
“唔?”
突然发生意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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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碧桃当时在水榭里和寿王谈了什么。又过了一段时间,小小突然冒出来表明观察已经结束,她随时都可以回去了。
“我想再回薛碧桃的身体里一次。”她提出要求。
“咦,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已经做好告别了。”小小有点诧异,还是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她的身体快崩溃了,你一进去,撑不了很长时间。”
“嗯,我知道了。”
碧桃又经过一次灵魂剥离似的痛,这回她确认了,原来不是错觉是真的被剥离。待她睁开眼,屋中的摆设所示,赫然就是翊坤宫。
皇帝坐在床边,手里转着一支步摇,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碧桃红唇轻启。
奇怪的是,喉咙里竟然没有不适的感觉。仿佛她没有躺了十几天不动,一直还有喝水进餐似的。但是身体确实有一股难言的疼痛,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被排斥出体外。
皇帝的身体一怔,接着转过身来看着她,眼底聚集的风暴一下就散开了,他抚着她额头轻声道:“小乖,你醒了。”语音低哑而缠绵。
“嗯,我快要走了。”她清甜的笑意如初。
他看出她眼睛里流露出的讯息,一点都不像作假。他猛地攫住她的手:“去哪?”
她又笑:“皇上,你有没有发现,那天和寿王在水榭里的人——是我?”
皇帝骇然,仿佛一个人在听鬼讲鬼故事一般。然后,他思绪转了方向,眼睛不自觉的转到那支步摇身上,莫名地沉默下来,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理解她突然说的糊话,还是否认自己有这样的发现。
“我就知道。”碧桃拿起皇帝的手贴在脸颊边,带了薄茧的掌心温暖如常,她仿佛小女孩一般的咕哝:“寿王说他用眼睛就看出我来了,他说他喜欢我——哦,他没有说,他是这个意思。‘我’昏迷了这么久,他还有心情去看别人的眼睛,哼,不像皇上,一定把全部的心都挂在我身上,对不对?”
她就要离开他的三宫六院了。她什么都能告诉他了。
看着她如往常般,爱娇的似小猫儿般地模样,他眼底突然有笑意流淌。低声应道:“嗯。”
“小小说,技能点数升不到满值是指数漏洞,是我太鲁莽捅出的漏洞。”她嘴里咕嘟咕嘟的冒出他听不懂的术语,“可是我觉得不是。一定是那个破机器坏了,或者它根本就是旁观者的主观臆断。”
皇帝一句也没有听懂,他在她说完后问:“你和子归有来往?”
她被诊断出“失魂症”且太医说“归无定日”的时候,他除了照顾她,还会拿出她穿戴过的东西来回忆她的一颦一笑。直到他从首饰盒子里看到一支步摇,那上面的流苏刺痛了他的眼睛。
裴才人被送到皇家庵的那一回,他在子归身上看到了同样的流苏,钩挂在手臂上,不很明显。他当时以为是裴才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并不以为意。
而从她刚刚说的那一通话中,他很快地整理出了自己能懂的讯息。
事是真的,不是有人陷害。但是她,态度坦荡。
“是啊,你决定怎么做?”她清然澄澈的目光看着他。
他俯身,与她额头相抵:“留下来,我不阻止你们交好。”即便那番话,他大多都没有听懂,但是她要走,她曾经上过贞美人的身,以及她说过她有一个什么圣战的师傅。
这些平日难以理解的志怪之事,对他来说,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她可以随时离开,跑到别的,他找不到的地方。
他毫无不犹豫地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