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了饭桌,她觉得这场相亲荒唐之极,心不在焉地将盖在米饭上的一整块厚实的咸鱼r饼打散,和米饭搅拌在一起,不知咸淡地往嘴里塞。
不知几时,章路又说了一句:“哎,他走了。”
晨曦回头,只见那一桌,一碗饭一盘菜一碗汤一双筷子都完完整整地摆放在那里,上空还飘荡着轻轻热气,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将漆黑漆黑的木桌上照出一方斜斜的格子,光束里尘埃肆意翻腾,竟像是静和动的艺术品,而不是人间的烟火。
看着看着,心底越发地苦涩。
后来跟章路讲开了去,两个人都坦然自在了些,章路建议她回去跟妈妈说是她看不上他。晨曦说:“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章路取下了眼镜挽起袖子细细地擦,“千山万水地回来,当了块挡箭牌,自然是委屈。但你们也真够有意思,用相亲的方式斗气,还真是小孩子气得很。”
“谁跟他斗气了?”她鼓起了腮帮子,恐怕只有天才知道他折腾这一圈是为了什么。
这世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贺晨曦又去相亲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让林杨知道了,再约会的时候觉得万分难堪。
林杨负手而立,斜睨着一脸心虚的贺晨曦,“好歹我也算文化界不大不小一名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让我名誉扫地的事来?而且就你那小短腿还敢劈两条船,也不怕裤子裂了。”
听见他调侃的语调,晨曦松了口气,瞪了他一眼说:“你什么名人啊?就是一人名吧。”
他哈哈一笑,这才正经了些,“告诉我,我还欠缺什么,不够诚意还是不够浪漫?你的态度太扑朔迷离,我有点看不懂。”
晨曦想了想认真地说:“恰恰是太有诚意太浪漫。”
林杨叱着目晃着她的肩吼:“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伤人自尊啊!”
晨曦连连讨饶,为了补偿他受伤的心灵,她不得不和他一同前往棉花俱乐部参加他美院的大学聚会。
一听是去棉花俱乐部她有些惊讶,久仰大名,据闻去那儿待一晚,没有几万出不了门,她的世界里没有这种消费概念,只觉得好生奇怪,怀疑他们是直接啃金条,不然吃什么玩什么一晚上能花这么多钱?想着她得省吃俭用一年才能存下的钱,别人一晚上就能挥霍掉,便觉得整个人生都毫无希望,没有出头之日了。
踏入俱乐部大门,她一直仰头看着屋顶的彩绘,惊叹不已,还差点撞到别人身上去,林杨将她揽入怀中调侃:“新鲜吧?难得一见吧?”
晨曦嗯嗯地点头,“这真是你画的?这不可能,这么高,这么大,你怎么画?坐在吊车上?手不累吗?”
“我的手不累,你的脖子估计很累。”他伸手将她一直仰着的头按了下来,亲昵地用下巴摩擦她的头顶,她面红耳赤地推开。
两人走进电梯,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名字,那冰冷的语调如魔音穿耳,晨曦猛然抬起头,只看见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她喃喃地问:“刚刚是不是有人喊我啊?”
林杨看着她发怔的模样,推了推她脑袋笑着说:“别太抬举自己,就你这小乡巴佬,哪会认识这里的人。”
居然这么瞧不起人!晨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走进包厢,富丽堂皇得像个宫殿,国王皇后们已经像一锅粥开来,唱歌的唱歌,斗酒的斗酒,亲热的亲热……沙发被挤得满满的,好容易挤出了个位置,他便把她按在了位置上,转身拿来一袋子爆米花,蹲在她面前和她一起吃。
有人喊他,说:“林子,你马子?”林杨笑着纠正:“喊女朋友比较合适。”晨曦有些不自在了。看他那么大个人蹲着怪难受的,她提出让他坐她位置上。林杨想了想,说:“也好。”
交换了位置,林杨刚坐下一勾手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看着旁人都心领神会地别过脸去,晨曦脸刷一下就红了,急着要起来,林杨却猛地一箍,让她倒在了自己怀中,附在她耳边说:“今天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得发生点质的飞跃了?”
晨曦干笑一声说:“我想上厕所。”林杨点点头说:“我领你去。”
房间内有个洗手间,走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林杨也钻了进来,顺势将门磕上。关门的瞬间她看见外面几双眼睛都冒出了火花,她心跳若狂,刚想说什么,林杨便点住了她的唇,将她圈进了手臂和墙壁之间,“今天我要霸道点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不然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别怕,我不干别的,就是想亲亲,亲亲你。”说着他掂起了她的下巴。
门外似乎出了些状况,有些喧闹,他全然不顾,俯下了头,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厮磨着。她看见他勾起的嘴角,一脸挑逗的笑意,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唇慢慢从鼻尖轻啄下来,就在四唇相接的瞬间,厕所门轰地一震,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晨曦背部一麻,两人被震开了半米远,正面面相觑,紧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
“有人急着要上厕所了,我们快出去吧。”
“这架势可不像要上厕所,倒像寻仇,赶紧想想,你跟谁结怨了?”
“结怨?”晨曦倒真努力地想起了前因后果,突然觉得傻,恼火地说,“你那么坏,要寻仇也是找你!”
“不开玩笑,真的是找你,你听,在喊你名字呢。哈,你完了,你船太多,踩翻了。”
晨曦盯着颤巍巍的门,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