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谭白虎毕恭毕敬的声音,有如冰河遭遇了暖流,龚梅刚才心里因为左忠堂的居心叵测而造成的不快,慢慢地消失了。现在,她找谭白虎,不但要告诉他明天去至大投资公司的事情,而且还要从他那里了解一下任博雅的行踪,同时,探一探那个左忠堂到底和任博雅玩着什么鬼把戏。她龚梅的一双秀眼里是绝对不揉砂子的!任博雅想拉着左忠堂在关公门前耍大刀,没门!
于是,她吩咐道:“你过来一趟。”
“是!”谭白虎在无人的办公室里本能地来了个立正,不大的眼睛里几乎落下泪来。龚梅的这一声吩咐,是谭白虎今生今世第一回以银行白领的身份被领导主动召唤,也是他第一次到自己夜思梦想的美女办公室,直接面授机宜。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他凭啥子不激动万分?又凭啥子不对心中的美神感激涕零呢?
见谭白虎走进来,一副激动不已、慷慨激昂的样子,龚梅却感觉诧异。她当然不会晓得这个原来的小保安现在正心潮澎湃,却以为他在搞什么莫名其妙的鬼把戏,但又不好直接询问细节。为了表示领导对下属的关心,她没直接谈业务,更没直接调查任博雅和左忠堂的事情,稳如泰山一般地问道:“小谭,一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对美女虽然夜思梦想,但真的见到了,谭白虎却又难以抑制地紧张起来。美女行长的关心反倒把他搞了个大红脸,由于一个多月以来,虽然他摇着破自行车的轱辘,已经跑细了自己的两条瘦腿,虽然他在心里默喊了口号“爱,我爱银行,誓拉存款三千万”三千次,但却终因不得拉存款的要领,吸存帐号依然有如一只铁公j一般,至今分文未进。因此,美女行长的关怀,现在的他听起来,却倒有如予意深刻的斥责。
“适应倒是适应,只是……”谭白虎不但脸红,而且后脊梁上都开始淌汗了。
龚梅示意谭白虎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下来,起身给神情复杂、表情呆板的他倒了一杯热开水。现在的她,除了小保安对自己的暗恋之外,仿佛一眼就看透了他的一切心思。她自然有她的一套御人之道:“小谭,存款一时拉不来,没关系!任何事情都要慢慢来!”
美女行长轻声细语的安慰,像一股暖风吹拂着心,让没见过世面、没感受过领导及美女关怀的小职员,竟感动得不会说话了。他只得用力点点自己的瘦脑袋,来表达对美女行长的谢意。
看着谭白虎傻兮兮的样子,龚梅的心里虽然多少有一点儿不屑之念,但更多的却是宽慰之情。她心想:要是全行所有的员工都能像眼前这个原来的小保安一样,对领导谦卑、对工作诚恳,没任何y谋诡计、没任何患得患失,就是拉不来存款,自己这个行长也就好当了!为了打消谭白虎的紧张与不安,龚梅起身,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小职员身后,瞥一眼委委琐琐的他,再走到落地窗前,轻轻地喝了一口热水,之后,才用杏眼注视着谭白虎,轻启朱唇,细语道:“等至大投资公司的存款拉过来,全部算在你的吸存帐号上。”
谭白虎一听,仿佛水点儿溅了热油锅,立刻“蔌”地起立,但却依然不敢面对站立窗前的自己心目中的美神,而是面对着龚梅的办公桌,点头如捣蒜一般:“谢谢行长!谢谢行长!可这存款拉来,主要也是你的……”
龚梅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的老板椅里,用一对杏眼再瞟一眼谭白虎,见他已经对自己的决策感激涕零了,便提醒道:“不过,要想把这二亿美元拉过来,可不那么简单哪!”
“我是农村出来的,别人能干的事情,我全能干!”
龚梅叹了一口气:“这速发银行真狠哪!竟然为这相当于十七个亿的人民币成立了一家新支行!叫什么‘至大支行’!如果我们拉来这笔存款,就意味着这家新支行的关门!”
小职员在美女行长面前咋会服软呢?自然慷慨激昂,英雄豪气万长高;他在龚梅“拉来的存款全部算自己业绩”的决定下,那里还能退却半步,当场便拍着瘦胸脯,表了红心:“我就上门去磨,去硬磕,他们啥子时候存款,我啥子时候回来!”
龚梅“咯咯”地笑出了声:“如果拉存款这么简单,倒好了!”见谭白虎语塞,又鼓励道:“当然,你有你的优势,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你只要持之以恒,肯定能有结果!”
谭白虎在美女行长的激励下,大有了茅塞顿开的劲头,脑海里也顿然火花四s了,而且他还抓住了火花之一:“对。我先给阮大头和文才子作催辈(注:地方话,意为:奴才)儿,而后处成哥们儿,存款就自然来了!”
“你有这种心态就行了!”龚梅见小职员的热情已经被自己调动起来,便毫不迟疑、一刻不停地问起了她一直揪心的问题:“任博雅是不是真到速发银行去了?”
“是。听说,还在一个新支行当一把手!”谭白虎见美女行长问起老乡任博雅的事,立刻思如泉涌;思如泉涌,就对答如流;对答如流,也就精神放松了。
“就是速发银行的至大支行?”
“这倒没听他说,不过,他老婆和阮大头认识。也是他老婆介绍我找着阮大头的!现在,我立马儿就可以问问!”谭白虎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