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温馨安逸地日子不是常有的。二叔父一回来,她畏畏缩缩起来,就会躲到到花园的小树林里去哭。我就会在小树林里等她,听她说话。有一天,二叔父回来了,我就在小树林里等她。没多久,她就来了。那天,她的情绪比往常来要低落,我想逗她开心,还用狗尾巴草做了花环给她,她也没有笑。我很担心,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她突然对我说,玉哥,你二叔父,他,要打仗了。要打高昌人,我听了觉得很高兴,对她说,那很好啊!这样二叔父就很长时候不会回来了。你们也不用吵架了,你也不用伤心了,她听了我的话不仅没有高兴,还很担忧地摸了摸我的头,说,傻瓜,要是他挑起了战争,就会死很多人的,有很多人没有衣服穿,有很多人没有饭吃……然后她眼中就出现了茫然之色,说,为什么呢?我们这样不好吗?虽然不是熙照最大最有实力最显赫的国公,但比起其他人来说,也是很不错了,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一定要去掠夺别人的东西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里听她说……”
徐夫人就“叭”一掌拍在了齐毓之身边的小几上,沉声道:“别说了,你难道还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丑事吗?”
齐毓之目光锐利地望着徐夫人。
“后来有一天,她突然把我叫去,悄声地问我玉哥,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和别人说了,我仔细地想了想,说没有,你和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她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玉哥,如果有人问起你来,你一定要说不知道,我就好奇地问她为什么,她犹豫良久,才对我说你二叔父被人行刺,好象是朝庭的人,据说与他进犯高昌有关,现在正在查这事,你可千万别说你知道,我就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再说,我也没有告诉别人。”
说到这里,齐毓之就诡谲地望着徐夫人:“那时候,我不知道,别人,也包括我的祖母!”
徐夫人一巴掌就扇在了齐毓之的脸上。她满脸y沉:“你这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他不安份守纪,与我们何干?”
齐毓之就捂着脸笑了起来。
神色怆然无助地笑了起来。
他指身边的窗棂:“只是三根木头而已,却能变幻出无穷无尽地图案,你说,是不是有趣的很!”
徐夫人双手狠狠地捏着齐毓之的肩膀使劲地前后摇动着:“你给我清醒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等你继承了爵位,我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回熙照去……”
“回熙照去!”齐毓之神色奇怪地望着徐夫人,“你说,回熙照去!你嫁到齐府四十多年,却一心一意想着回熙照去?”
徐夫人神色间就有些狼狈,底气不足地道:“我。我毕竟是在熙照长大的,那里才是我的家,落叶归根,我迟早是要回去的……”
齐毓之就双手狠狠地捏住了徐夫人的肩膀,神色悲楚:“祖母。你清醒点吧!没有了燕国公府,您以为您是谁?您以为我又是谁?回到熙照。那些名门贵胄有谁会为你敞开大门?”
徐夫人就眼色慌乱地避开了齐毓之的目光。
突然间,齐毓之就紧紧地抱住了徐夫人:“祖母,就这样吧!放手吧!就这样吧!我们都活着,锦衣玉食地活着,这。已经很幸运了,祖母,放手吧,你现在。还有我。我会听你的话,娶方家的姑娘的,你放手吧……”
徐夫人僵直的身体,在齐毓之的怀抱里渐渐柔软。她伸出手去抱住了齐毓之的身体,伏在身材高大地孙子胸膛哭了起来:“玉哥,我付出的太多了,四十年的寒冷寂寞。你父亲的命……我付出的太多了。我不甘心,不甘心……”
齐毓之抱着身材已经佝偻的祖母。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喃喃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失去的太多了……”
等徐夫人从东紫阁里出来的时候,她脸上已恢复了那种慈爱、和善、安祥的味道。
易嬷嬷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地神态。
走过长长地游廊,徐夫人突然就停在了太湖石旁堆成的假山旁。
她抬头起头望着天空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身对易嬷嬷道:“你去槐园和魏峥嵘商量明天下聘的事吧!”
易嬷嬷一惊,低声道:“夫人……”语气中带着困惑。
徐夫人抬睑望了身边的跟着的丫头婆子一眼,已有机灵嬷嬷带着人远远的站定。徐夫人就和易嬷嬷走到了游廊的一个拐角。
“她一心一意就想让齐灏生个儿子出来,所以常常把一些她认为不错的姑娘送到齐灏地屋里去。我这次就窜了崔太君去求娶柳眉儿,原本想来个釜底抽薪,却把那个顾姑娘疏忽了。”
易嬷嬷就笑道:“别是夫人了,就是我们这些个人,也没有一个想到的。往常她选姑娘,年纪都在十七、八岁间。这次恐怕也是没有办法了,前段时间,她不是送了柳姑娘去洪台无功而返了吗?”
徐夫人却没有因这番话高兴起来,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