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令未卿家充当翻译。可许是我们羲和相当现代的美国,主导这个世界的经济,因而其他国家的元首大多会说羲和话,无须佞人开口,美青年看了看我,颇是惭愧:“听说大姐想要我手里的翡凤令,四处找我,还为此杀了不少人。所以……”
“所以你想回宫,交出实权,以令雁里朵收手,莫再残害无辜之人。”
许是我一语道中他的心事,青年目露惊诧,随即意味深长地打量我,似在探究我到底是何人物,以这对等的语气与他这个碧翡新王说话。我笑了笑,和未央对视一眼,他点头以示我曝露身份也无妨。揭去面具,凝望渐然睁大眼的青年,我平静道:“朕也曾和你一样,一心远离是非。”
虽不知他为何在即位之初,便逃个无影无踪,可适才乍触他犹疑不定的眼神,就像见到过去的我,自欺欺人地逃避,到头来却是害人害己。脑海飞掠不堪往事,我自嘲勾唇:“幸好你遇见朕的大总管,才没做出一件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虽说当年茈尧焱已然布妥一切,我回到皇都也不过自投罗网。可最后走到那等境地,与我一开始消极以对皇位之争,脱不了干系。凝住目光闪烁的碧翡新王,我微微苦笑:“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朕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而你将实权让给雁里朵,非但不会让她收敛,反而会酿成更大的惨祸。”
我们国家的先皇陛下虽然手段极端,不过审美情趣与常人相仿,不比那位碧翡王女,以养毒物为乐。铲除与她作对的人的手段,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嗤,我淡问惭愧低眼的青年:“新王陛下又是为何离开王宫?可是雁里朵公主强之果?”
果不出我所料,雁里朵希冀成为幕后的掌权者,又因偏爱妹妹,故在父亲故世后的第三天,生性懦弱的弟弟禅位于诗娥罗。
“我们三姐弟之中,大姐最似父王,心狠手辣。我一向怕她,也敌不过她。但也知道大姐一旦掌权,碧翡将永无宁日。所以那夜我逃出了王宫,以为没有翡凤令,大姐便不能号令将军们出征。但没想到她为了得到翡凤令,滥杀拥戴我的大臣,甚至……”
青年握紧了拳,目露悲愤:“将我带大的奶娘和她的两个女儿被大姐抓进宫后,再无音讯。过去和我交好的玩伴也被带去神庙,也许已经……”
“中了银虿蛊,成了你大姐的男宠。”
回想在神庙眼见的情景,我冷淡道。若是不合心意的男宠,便任他自生自灭,所以那些人才会争先恐后,哀求雁里朵的宠幸。叹了叹,我淡望陷入两难的青年:“朕的朋友也被你大姐囚在宫中,和你一样着急。不过朕作为羲和人,希望陛下不要将翡凤令交给雁里朵公主,以免一场无谓的战事,令两国百姓同陷水火。”
许是视作母亲的奶娘与好友生死未卜,青年抿唇不语,我也不一味相,对未央使去眼色,暗示他回去后软禁碧翡新王,绝不能让雁里朵得到这至关重要的兵符。
“陛下的朋友,可是娶了二姐的即莫寻、即大人?”
当我没安好心,与佞人眼神交流如何利用这碧翡新王,完成我们的逃亡大计。心地善良的青年语带关切,问起险些沦作男宠的百合她爹现下如何,我怔了怔,隐隐惭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失去部分记忆,不记得朕了。”
在场之人俱是一怔,尤是我身边的吉卓,神情忽得复杂,见我困惑看他,立时低眼欠身,对座的未央则在须臾的惊诧后,恢复事不关己的冷漠:“也许是银虿蛊的关系。过去被微臣用来试蛊的人,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亏他可以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不怕遭天打雷劈。我冷睨向他:“如果蛊毒已清,他可会记起以前的事?”
未央神情无辜地摊了摊手,似作不知。我翻了翻眼,又听青年担忧起被迫嫁给莫寻的二姐,眼前飞掠先前雁里朵看向亲妹的怨毒眼神:“陛下可知雁里朵与莫寻过去发生过什么?”
青年微怔,目光渐幽:“个中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即大人曾经让大姐吃过败仗。”
即便如此,也该仇视莫寻,而不是以此非常手段,他与自己燕好。越发困惑雁里朵的动机,而说起那位公主殿下的庞大后宫,青年神色微妙:“大姐会变成这样,全赖那个男人。”
,很是好奇这位诡异公主的过去,请青年但说无妨。才知雁里朵之所以变得□形骸,皆因曾经有个男人伤她极深。
“南域诸国中,属我碧翡最为强大。而父王意欲统一南域各国,不断出兵征服四邻。惟恐亡国,最南边的宁海国便派了一个j细,潜入我碧翡王廷。”
古往今来,英雄沉湎美色,终致惨败,屡见不鲜。但美人计并不单指美女,而那位行事怪诞的碧翡公主便是美男计的受害者:“大姐虽是争强好胜,但当年的她心地纯良,如不是被那男人诱骗,到现在仍是洁身自好的贞女巫司。”
巫司之所以是贞女,皆因破身后,便会失去异能。但雁里朵自幼身在宫中,涉世不深,爱上那个细作,经不住他一味引诱,将自己交给了他,乃至决定抛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