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被虚幻的情敌弄乱了心,甚至没看见站在面前的顾海洋。
顾海洋跺了一下脚,咳嗽了一声,她才抬了头,望着他欢喜不尽的脸说:哦,你回来了。拎起袋子,冰淇淋已融化成了一汪五颜六色的奶油,便扎紧了袋子扔进旁边的垃圾箱:我下楼时忘记带钥匙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顾海洋捡起她的手放进口袋,手上的微凉及时提醒他秋天到了。
我怕你忙。
再忙我也不能把漂亮的媳妇扔在街上,被别人看了去,还不醋死我。他开着玩笑,拉她上楼。
肖晓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到他腿上,捧着他的脸,默默地看,顾海洋咬了她的下巴一下说:别跟个受了欺负的小童养媳似的看我,我有喜讯呢。
肖晓不想知道任何喜讯,她只想低低地求他:房子已经买了,以后你就不要接翻译书稿的活了,好吗?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她想说我不喜欢文化公司的女经理,犹豫了一下,又变成了:我怕累坏你。
顾海洋爽朗地笑着,拍拍胸脯:你老公是铁人呢。说着,便把肖晓举起来,旋转了几圈,肖晓大叫你放下我放下我……
她一阵晕旋,忽然想起一张面孔,他逼在她的眼前问:你为什么不吃醋?他将身体挂在了阳台上,像一片白色的羽毛,在风中旋转。
时过经年,他苍白面孔上的那双深而寂寞的眼,让她无法遗忘。
她紧紧抓住他,指甲掐进了他胳膊上的肌肉。
求你了,放我下来。她挥舞着胳膊,像在挣扎在枝头的蜻蜓,泪水蓄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听声音有些不对味了,顾海洋将她收在怀里,细细看着她眼里的泪光:对不起,吓着我的小妖精了。
肖晓恨恨剜了他一眼:不准再翻译书稿了。
呵,我就是想翻译都翻译不了喽。说着,顾海洋把她放在沙发上,面色做难地说:我不知道在你理解是好事还是坏事?今天总裁找我谈话了,打算让我去英国总部工作一年,如果我去的话,书稿肯定是不能翻译了。
肖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痴痴地看着他,喃喃自语道:去英国……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了。
去英国做什么?
就是去工作,说是去总公司接受公司文化渗透,据他们说,可能回来后就会给我提升职位。
虽在猛然间肖晓有点乱了方寸,还是本能地说:你去吧,机会来了就别让它溜走。
顾海洋蹲在地上,将脑袋慢慢埋在她腿上:我舍不得你。
就一年么……嘴上虽是这样说,肖晓的心早以慌成了决堤的洪水,惶惶着,不知奔向何方:什么时候走?
下月18号。
肖晓没吭声,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数了数,说:还有19天。
两人说了一些关于英国的话,时不时看彼此一眼,这一年的天隔一方,让他们的忽然地没了底,自古以来时间和空间曾制造了多少人生变数?有多少感情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偏离了它原来的方向。
他们确信,在此刻,彼此的心里,都曾想过这些,可他们都不说,只是,穿窗而过的月光里,紧尽地拥抱,顾海洋觉得肩头有在慢慢晕开的湿润,知是肖晓落了泪,便点着她的额头说:我爱你。
肖晓笑了一下,想起了洛美的电话,便说:下午,文化公司的一位小姐给你来过电话,说有本书稿要翻译,我说让她给你打手机。说完,就定定地看着他,若是男人对某个女子有了情钟,是听不得那个女子的名字以及任何与她有关的一切的,一听到,游离在眼神里的灼灼便会出卖了他的心。
《秘密》第七章3(2)
他哦了一声,眼神淡定,说:她没打我手机,待会我跟她说一下,让她另找别人翻译吧。
肖晓从身后拎过电话机,放在腿上,笑吟吟说:现在就打,我要知道你都是用什么声调和其他女人说话的。
他眼含挑衅的笑望着她,想她必是为下午那个电话吃了莫名的干醋,正在爱着某人便是喜欢某人为自己吃醋,有被在乎的感觉,虽然刁蛮,却也温暖。
他拨上洛美的电话,盯着肖晓和洛美说话,告诉她自己接不了这个活了。
洛美急急问为什么?
肖晓坏笑着,将耳朵贴在听筒的背面,咬着下唇看顾海洋,他不恼,只是点了点她的额头,那意思是你呀你呀……
肖晓继续听,就听洛美在那端说:你美丽的未婚妻的嗓音温柔得很,也性感得很,怪不得你你拼得这样起劲呢。
顾海洋说那是那是,不仅声音温柔,人也美得温柔。
洛美呵呵地干笑了两声,说: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介绍我认识她。转尔又道:你哪天有时间?我要给你饯行。
听到这里,肖晓便挪开了手,捧着顾海洋的脸,在一侧温柔地吻他,吻得顾海洋的呼吸有些失频起来,忙忙和洛美说了再见,扣下电话,肖晓却坏坏地跑掉了,好象孩子成功地用恶作剧捉弄了人。
顾海洋追过去,将她捉在腋下……
洛美怏怏地放了电话,男子对女子的拒绝,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在她心悦诚服地赞美女友或妻子,顾海洋便是聪明得不肯给任何女子漏出可乘之隙的男子,没有比被一个男人不动声色的拒绝更能准确体现一个女人的失败了。
被顾海洋用专一的痴情拒绝,被情人以责任是婚姻最大的美德拒绝。
失败透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