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阳春的狐裘上揪下几把狐毛,岳西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说话的时候洋洋得意摇头摆尾。
赢素静静的听着,心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会儿害怕一会儿狐疑。
潜意识里,他认为娘子说的是实话,而他又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岳西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抱着他的腰肢口中喋喋不休的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关上门,没有吹灯,赢素盯着如豆的火头听岳西说话。
今晚岳西的话格外的多。多到她自己都觉出了口干舌燥。
她话里的内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赢素都听进了心里。
“你喜欢北北还是……赢素……”就在岳西住了口已经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时候,赢素张口问道。话语中听不出他的情绪。
“我喜欢我家孩子他爹……”岳西居然听清了他的问话并且马上就接了口:“他现在对我很好,我也得对他好……”
岳西的头枕在赢素的腿上,她闭着眼笑了下:“要对他加倍的好……”
‘啪’地一声轻响,灯爆裂,屋里先是一亮,而后陷入了长久的黑暗,油灯里的油燃尽了。
岳西抬了下眼皮马上又闭上:“天黑啦,睡觉吧……”
这是古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她来了几年已经习惯了。
赢素扭头在夜色中俯视着她,岳西竟然说睡就睡,两片唇瓣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是清浅的。
“傻女人……活了两世都没见你变得聪明些……”一颗大大的泪珠毫无征兆的从赢素的眼中滑落,滴在岳西的额头上,他忙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把:“还这么没心没肺的,你说过了,痛快了,可知道为夫现在心里多难受……”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推了推躺在自己腿上的女子:“娘子醒醒,接着说,把你隐瞒朕的那些秘密都说来,朕听得高兴了,没准儿就不治你的欺君之罪了……”
“不要吵!”岳西烦躁的翻了个身。脸朝着赢素的肚子拱了拱:“再吵以后姐姐不请你吃麻辣烫……”
“麻辣烫……?”赢素茫然的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嘿嘿……”岳西轻笑了几声,听着不像好笑:“六块钱的……”
“我又那么馋嘛……”赢素不满地嘀咕道。
这次,岳西没有在吱声,她是真的的睡熟了,梦里,她拉着穿了一身龙袍的俊美青年在朝着一个离着几步之遥的路边摊走,那是卖麻辣烫的摊子……
岳府后院的一间客房里,韩阳春也毫无睡意的坐在床上。
他背靠着床帮,手里抱着那件少了一片毛的狐裘发呆……
藏在狐裘中的手已然出了汗,手中攥着的一枚玻璃珠早就被他焐热。
“我原来是他们的大哥哥呀……”摊开手,韩阳春瞅着躺在掌心的玻璃珠笑了笑。
……
岳西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要死要活!
睡着的时候她一直在做梦,并且此梦非常奇特,居然也在古代与现代来回穿越,画面和情节凌乱无比!
天快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赢素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要去宫里,临行前,他特意嘱咐了云画,不许惊动了岳西,让她多睡会儿。
陛下的话是圣旨,谁敢不听?
大年初二,岳府前后一片安静,连几个小小子都被禁了放鞭炮。
在梦中兜兜转转,岳西胸口插着一柄匕首手里拉着一个人终于坐到了小吃摊子边,眼看着就要吃上了,她醒了,睁眼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人,似乎站在那里好久了,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你这是要出去还是才回来?”看了立在门口的赢素好一会儿,岳西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内容,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袍子。
“我怎么这么饿啊?”才提上一只靴子,赢素已经走到身前。岳西马上就感觉到了他身上带着的寒气:“从宫里回来啦?现在是什么时辰?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窗外看着很亮,但窗户纸上没有阳光的色彩,单凭着亮度岳西看不出具体的时间。
“做梦了?”赢素轻声问道。
“啊?”岳西一怔,随即笑道:“嗯,做梦了,一直拉着你找吃的,眼看着就吃上了,我居然醒了……”
“以后不许喝酒。”赢素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
“啊?”岳西坐在床边儿手里还提着一只靴子,仰头茫然的看着他,脑子里还是迷糊的:“我……昨儿夜里撒酒疯来的?”她试探着问道。
看他的神色,岳西怀疑自己是酒醉后失了分寸,闹腾的他没有睡好。
兴许自己还吐了,身前的这个东西爱干净爱的生出了洁癖,醉酒后的呕吐又脏又难闻,岳西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
赢素不看她,蹲下身子从她手中夺了靴子不声不响的往岳西的脚上套。
皇帝陛下的举动委实下了岳西一跳,奈何她醉的太死,完全不记得之后的事情。这样越想越心虚,她忙把腿往回一缩,口中说道:“我自己来,自己来,不敢劳动陛下大驾……”
赢素的手快过她的,稍一用力就又把岳西的腿拽了过来,这次岳西没有挣扎,任他服侍了自己一把:“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赢素把她的脚放在地上,顺手把她的袍子抻了抻:“不许喝酒!”他语气不善地重复道。
“昨儿不是高兴吗……”
“高兴也不许喝!”赢素猛的起身,抬起岳西的下巴一字一顿的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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