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今天篮球赛,操场上呗。”
“操场在哪儿?”
“实验楼后面啊。”
“实验楼在哪儿?”
痘痘男生一听我这个花痴居然是大老远来的,脸色顿时更加鄙夷了,他扯出一副我很忙的表情,转身就走:“你问别人去吧。”
这是歧视花痴的节奏吗?!
我今天肯定是流年不利,先是车上被鄙视,再是校园里被鄙视,等到我终于问清了路杀到操场上的时候,篮球赛已然结束,就剩下几个稀稀落落在打扫场地的人了。
一看这场景,跑得气喘吁吁的我顿时就崩溃了。我伸手扶住一旁的树宽面条泪如雨下,迟轩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
为了你,我啥都没得着呢,可就把老脸都丢尽了啊。
经过这一天,我可算是知道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最倒霉的事”,只有“更倒霉的事”。
我一路垂头丧气,像是被人打败了的公鸡,有气无力地挤在拥挤的人群中颠颠簸簸地到了站,刚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天空一道惊雷闪过,暴雨倾盆而下。
衣服湿透了。
淡妆全花了。
马尾变成了一绺。
裙子紧紧贴到腿上了。
拖着疲惫不堪也狼狈不堪的身子回到家,一进门,恰好撞上迟轩从浴室里出来,湿湿的头发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我也滴水。
不过我滴的是雨水,而且丝毫没有他那种美男出浴的惊艳感觉。
像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更没料到我会以这副姿态出现似的,瞧见我,他正擦头发的那只手,顿时就僵住了。
我朝他抬了一下手,有气无力地嘿了一声,意思是说,你别惊讶,我今晚住这儿。
可是直到我擦过他的身边快要走到卧室了,他惊诧的目光还停留在我的身上,久久都没有移开。
我转过脸,问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又看了我几眼,嘴角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像是在笑。可是那抹笑还没彻底绽开呢,他就又绷了脸,拔腿就走了。
我进了房间,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看我——我今天的装束,确实挺让人虎躯一震耳目一新的。而我淋了雨之后的装束,就更值得人虎躯一震后二震,耳目一新后再新了。可惜的是,我淋雨之前那番挺青春逼人的形象,所有不该看到的人都见到了,唯独我最想要他见到的那位——林同学,偏偏没见着。
功败垂成啊。
洗了澡,换了正常的衣服,我擦着头发去敲迟轩的门。
他打开门,看着我,眼睛好像特意往我身上扫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眼中极难察觉地绽过了一丝笑,然后迅速恢复常色,漠然地说:“怎么?”
他的表情很漠然,声音也很漠然,可是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我,那副神情,在我看来,竟然好像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似的。
他期待什么?我困惑不解。
我发誓,我其实本来准备问他吃饭了没的,可是听到他声音那么冷,突然间我就想起了我俩先前不愉快的事情,心里有点堵,到了嘴边的关心顿时转成了很客套的一句。
“你还是不准备跟老师解释吗?”
他皱了皱眉,眼神中很快地闪过一丝失望,然后瞬间冷了一张脸:“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被噎得不轻。
他 眼皮看我一眼,冷冷地说:“还有事吗?”
“没了!”我愤怒咬牙,转身就走。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不是欠你妈妈一条命,你以为以你那副破性格老娘稀罕管啊?!今天白白因为你丢人了!
我又气又窝火,加上今天的经历实在是九曲十八弯,什么东西都没吃,倒头就睡了。气怒交加之下,想睡好没那么容易。睡到半夜,我开始觉得热,就迷迷糊糊把身上的被子踢了。没过多久,我又觉得冷,眼都没睁地把被子扯过来盖上,居然还是冷得不行。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不会是今天不知不觉中中了毒吧?
下一秒,白光刺眼,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了眼,手臂被人从脸上扯了下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绽开:“吃药。”
我大惊,真中毒了?下意识地就要往后缩。
头顶那道声音说:“你病了。”
那也不要你来解啊,啊啊啊!再往被子里缩一缩。
清冷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变得有些恼火:“不吃药你明天没法上课的。”
胡扯!我正准备再往里面缩,胳膊上一紧,整个人被人从被子里拎出来了。我大惊失色,用强的?下意识就要挣扎。耳畔一声冷笑,下一秒,我的两条手臂都被制住了。一只很漂亮的手凑到了我的嘴边,掌心几粒药丸,命令的口吻说:“吃药。”
我愣了一下。然后……我听出这道声音来自谁了。我面色呆滞地张开嘴,面色呆滞地吞了药,面色呆滞地喝口水,面色呆滞地把药丸咽下。
我心里想着,好丢脸啊。喂我吃药的那位,依旧是一副冰山脸,把我 被窝里。事已至此,唯有闭眼装死。
第二天醒来,我神清气爽的,只记得昨晚好像做了个迷糊的梦,一觉醒来,什么低落啊懊恼啊暴走啊之类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的斗志,又重新熊熊 了起来。
我起床的时候,迟轩已经走了,我乐颠颠地跑去洗脸刷牙,然后,就开始了返老还童的装扮大业。昨天那套衣服淋湿了,只好换一套,白色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