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站在人群的后面,一脸冰冷地看着我。
他对我说:“你活该。”
那一天,恐怕是我这辈子最最丢脸的一天了。
看到迟轩那个口型之后,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他面色冰冷地剜了我一眼,干脆利落地便转身离去了。
他走了,所以他没看到,从他离开之后,我的神情瞬间变得苍白惨淡,绝望而又落寞。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无趣极了,也可笑极了。
他说得对。他说得对不是吗?
是我活该。明明他一脸冷漠地说着不需要我报答的,是我上杆子地追着他要偿还,我如今被嘲笑,我如今被当作笑话,都是……
都是我自找的啊!
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面色苍白地分开了人群,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对那些嘲讽的目光和话语视若未见闻若未闻的。
我只记得,我心神恍惚地从人群中走了出去,走着走着,暴雨倾盆而下。
我没有打伞,也完全忘记了要遮掩什么,就那么失魂落魄地在暴雨中慢慢走着。
被暴雨浇得生疼无所谓,被匆匆而过的路人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也无所谓,我满满一个脑子在想着的,都是一句话——
迟轩他,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他讨厌我,我知道,他恨不得立刻高考结束甩开我,我也知道的。
可是,即便是我欠他妈妈的,即便是我欠他的,可,可我接近他,我亲近他,是发自内心的,是诚恳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该这么对待我。
那一天,我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
可是最凉的,却是我胸腔深处的某个地方。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浑身湿透地回到了家,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过有迟轩存在的客厅,走进自己的房间的。
我只记得,那一场大雨,还有那一天的遭遇,让我足足病了一个星期。
我旷了一周的课,在医院里住了七天,每一天都在挂点滴。导师找我例行谈话错过了,毕业论文的选题和开题报告也错过了,一周后,我瘦了足足一圈,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马不停蹄地就开始了论文主题的确立。
我很忙,忙到完全没有时间去回想病倒之前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更枉论去学校接迟轩了。
我想,我生病的这些日子里,终于不再去打扰他了,他一定很开心吧。
那几天,我忙着搜集资料,忙着确立主题,完全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为了方便随时找老师商议,我暂时住在了同学的宿舍里,没有回在外面租的那个房子。
却不想,竟然接到了迟轩班主任的电话,说是他在学校和人打架了。
电话里,班主任的语气很是严肃和无奈。
“迟轩是个从来都不打架的好学生,这次却险些把邻班的同学打到住院的地步,还死活都不肯道歉和认错,实在是太让老师吃惊了。”
“现在被打的那个学生家里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非要学校对迟轩进行惩罚处理,他这么一直死撑着不道歉,也不解释,我就是想维护他,怕是也……”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言语间多了几分命令的口吻,“你是他姐姐对吧?这样,你尽快来学校一趟,没准儿你的话他会听的。”
老师错了,这世上迟轩可能会听任何人的话,但那任何人里面,绝不包括我。
只是,迟轩的学校,我最终还是去了。
听不听我的话,是他的事情,但是做不做,就是我的事情了。
并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再次来到迟轩的学校,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指指点点地看着我。
他们的议论声实在是太过不加掩饰了,以至于,我断断续续地几乎都能听到了。
一个女生探头探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身旁的人说:“那个不是总在校门口等校草的女生吗?全校的人都知道校草不喜欢她,她怎么还好意思来呀。”
另一个也很困惑,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回答:“是因为迟轩打架的事情吗?”
马上有另外一个女生插嘴:“校草打架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哎,说起来真是头疼啊,林铮是好惹的吗?他老爸可是林氏企业的老总啊。”然后瞥我一眼,一脸不屑,“不就是一个狂追校草的女生吗,她能有什么办法?”
第四个女生立刻附和:“校草最近是怎么了啊,训导主任怎么问他他什么都不说,而且这些天在路上碰到都觉得好可怕!”
“是啊是啊,好像自打那天校门口事件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好冷淡好沉默,校花跟他说话都不理吶!”
“到底为什么会和林铮打架啊?他们两个,以前好像关系还不错啊。”
“就是没人知道具体原因,所以老师才没法处理啊。听说好像林铮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校草就火了……”
她们后面又说了什么,我听不到了。但是到了迟轩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我所听到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一段话。
没有人知道,迟轩究竟为什么要跟人打架。
最棘手的是,迟轩什么都不肯说。如今只有被打的那一方单方面在追究责任,对迟轩而言,状况自然是很不利的。
迟轩的班主任是个一看就很干练的女人,她没有对我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一直都很喜欢迟轩这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