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航揩过嘴角的一缕血渍,身上衣衫也有明显的破损,似乎是经过一场大战的样子,只是瞥了她一眼,就直往搂上走。可蓝气愤不矣,叫嚷着跟上去。
进了屋后,男人展臂伸手,直接脱下了衣服。
“啊,你干嘛?”
他扭头冷嘲似地掀掀唇角,“我跟你的那些保镖缠斗了半天,弄得一身脏臭,自然是要先洗个操,换身衣服,吃个饭……”
“你……你最好快点,不然我……”
她愤愤地退出房间,甩上门,下楼就看到有人送来的吃食。
屋里的男人,一下坐在大床上,垂下头,躬下身,一手扒过头,深深地舒了口气,支着额头,久久不动。那半掩去的眼眸底,纠结着噬骨的疼痛和无奈……
良久,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低喃,“季远航,你真是……可怜!
近十年了,还是只会用这一招——死缠烂打。
以为她就会为你回心转意吗?
师傅说,向予城这个男人最擅长攻心之计,曾经不废一兵一卒就收服了黑龙组的上下元老叔伯,利用港城做为核心根据地,将组织的力量扩散到了整个亚洲大陆和半个欧洲大陆。
光靠打打杀杀的手段,哪里可能在十年中建立如此功绩?!
是的,比起向予城,他显得浮躁,混乱,不够沉着稳重。
可是面对心爱的女人,他除了用这种办法,还能怎么办?
可蓝等到快要失去耐心时,季远航下楼来,在她愤愤不甘的眼神里,慢条斯里地用起餐来,一边吃,还一边跟她搭讪,好像……现在是他们一起出来旅游,一起出来玩,一起……
“这种单手蟹,肉要顺着这个方向挑,就能全部出来。来尝尝,味道非常棒!”
“不要,昨晚予……我早就吃过了。”
“那尝尝这个炒田螺,咱们内陆卖的都不够新鲜……放心,这些消毒措施都做得很好,不会吃到你拉肚子。”
“……”
“蓝蓝,我给你准备好了胃药。”
“季远航,你……”
她终于转过了气鼓鼓的小脸,即使是这个模样,在他眼里,依然可爱得要命,他觉得,这辈子真的栽在这女人手里了。
他一笑,将用银针挑出的田螺肉放进她面前的碗里,口气温存,“蓝蓝,吃饱了待会儿逃跑才有力气。”
终于,她一咬牙将盘碗拖了过来。
他觉得他必须感谢这顿美味儿,在口腹之欲得以满足之后,人的情绪会自然放松很多,因为血液多数都流到了肠胃,脑子里就没有那么清明。而面前固执的小女人,表情也从初时的剑拨弩张,渐渐就得温存柔和。
啪地一声,可蓝放下碗筷,伸了个懒腰,却在看到男人专注含笑的宠溺眼神后,一下收回动作,眼中又露出了警惕。
“季远航,饭也吃了,你该说说你到底抓我来干嘛了?!”
他在心底沉沉一叹,垂下眼,掩去了眼底那深重的失落。
这样偷来的幸福,果然不长久,很快就显了原型。可他就像吸食毒一品上瘾了,越想戒,越是戒不掉,每一次瘾头袭来,翻江例海的疼痛,几乎让他发疯,发了疯地就像今日一样不管不顾地招集人手,将人掳到自己的范围
只是看着,也心满意足。
男人也啪地一声重重掷下筷子,站起身,就往楼上走。
“季远航,你能不能不要再拖下去了?”
女人追上去,拖住男人的手,目光冷然地看着他,他却平直地看着前方,额头上隐隐簇着两垒阴色。
她抓着他的手臂,感觉到他蓦然紧绷的身躯。
男子的侧脸在灯光的扑射下,明影交错着,他紧抿着薄唇,这个表情如此沉重,再不是年少时他装出来博她同情的。
“远航,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做朋友,那也是一辈子的呀!”
他倏地回头,眉间隐隐跳动着狞恶,“一辈子?!你以为向予城就真的能给你想要的一辈子!”
“什么意思?”
他反手攥住她,将她往楼上拖去,“我现在就给你看个好东西,你再想想,你们有没有可能拥有一辈子。”
他们进了他刚才的那间房,他把她扔在沙发上,从黑皮箱里拿出一张只有手指那么大的芯片,叉进了壁式液晶电视的接入口,潦黑的画面预热几秒后,突然一亮……
无声无息的画面里,那个领头走在最前方的高大男人,是她昨夜还同床共枕热情缠绵的男人吗?
他一身黑色风衣,内里却着一件黯红色细金丝的丝质衬衣,模样依然俊美无匹,唇角却挑着一抹邪虐至极的笑,那她看惯的温柔黑眸衬着满目的腥红,正端着一杆黑色长枪,直接抢在人头额心,瞬间火星迸渐,那颗颤抖的人头宛如破碎的西瓜,脑浆四渐,大片渐到了他的衣上,领口,甚至是脸上
令她浑身冰寒到底却是,他戴着皮手套的手,在漂亮的颊上一揩,竟然将拭下的脑浆,伸舌一舔,卷进了嘴里,砸吧了一下,侧脸对身后的韩希宸笑说着什么,后者脸上立即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随即,他抬起大脚,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鞭,一下落在那人的碎烂的脑壳上……
明明无声的视频,她仿佛都听到了那骨骼被碎辗过的咯兹声,声声渗入人骨,冷入肌肤。
接着是一张张被杀害者的图片,清晰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