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里有不少认识的人,一看曾经风靡碧城新闻界的著名主编跑来,不少人也知道当年可蓝为田馨捐肾的事而四处奔忙,知道两人是老同学,便蜂涌而上,砸来一堆问题,想要挖到更多的消息。
“对不起,各位。田馨是我的好朋友,希望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针对这件事追根究底。如果有人未经田馨允许,而烂发不实消息抵毁侮辱当事人的人格尊严,我们将不惜赴诸法律途径,维护个人名誉。”
铿锵有力的一席话,立即吓退了一半记者,业内人谁不知道萧可蓝有个实力雄厚的男人做靠山,谁也不敢轻易去碰。
“萧小姐,您既然是田小姐的好朋友,一定早就知道她跟迟里行的婚外暧昧关系吧?能不能透露一下,田小姐跟迟先生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田小姐是不是因为妒嫉生恨,才故意将方老师推下楼梯的?听说田小姐是做保险的,在公司里也跟不少男同事有染,行为相当不检点,早在读书的时候好像就因为乱搞男女关系,染了性病才导致肾哀歇 ……”
可是这个社会里总有一些昧着良心做事的人,宛如豺狼般,伺机而动,只想撕扯出人性的丑恶面来娱乐大众眼球视听。
当有记者这样问出话来时,一旁跟着挡人的崔景梅气得大吼一声,嘶叫着冲向了那个刻薄的记者,现场更加混乱。
可蓝一边急着拉人,一边想打电话找人求助,可是男记者们抢新闻的强劲非常人可想,尖唇利舌,加上拳脚身材,混乱之中就把她刚掏出的手机给打掉了。
“喂,我的……你们别推了啊!”
可恶,这群新闻狼!
可蓝弓着身子急着想拣回手机,人群突然冲击过来,眼看就要黑云压顶时,她吓得抓回了手机就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
“对不起,诸位,这里是医院,请你们立即离开病房区,不要喧哗。否则,我们将以扰乱社会公共安全罪起诉贵单位。”
一只大手伸出,直直横在了可蓝的头顶上方,隔掉了那班想要冲撞而来的记者。另一只手攥起她,将她拉到了背后。
墨绿色的宽大背影,在这一刻,真像小时候的课本里描绘的一样,军人是保家卫国牺牲奉献的一道坚实的绿色长城。有了军人,他们才能安心幸福地生活。
跟着季远航出现的还有数名身着绿色军装的男子,他们在田馨的病房前立正站好,身姿挺拨,面容严肃,那经风沥雨打磨出的铿然正气,比起城市警察更威慑人心。
记者们骂咧了几句,后来医院的院长都跑来了,便不得不离开。
“远航,谢谢你。”
可蓝感激地看着季远航,季远航看着那头微乱的发,抬起手后,又悄悄放了下来。
她手上握着的手机屏幕上,那张脸颊亲密相帖的屏保,着实刺目。
他转眸看向房门口,道,“不客气。田馨也是我的老同学,她的这些事也不方便告诉老家的父母,自然需要我们这些人帮忙。以后碰到这种事,你最好先给我们男生打电话,不要一个人强出头。”
“……呃,是,我知道了。”
这样严肃的口气,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冷寂而尴尬起来。
恰时,崔景梅的哭声引回注意力,可蓝上前就被她紧紧抱住,急忙安慰。
“都是我不好,过大年那天她打电话让我陪她,我……我见色忘友,明明听出她不对劲儿,还是没理她 ……都是我不好,要是那天我好好陪她,她就不会……不会想不开……”
“阿梅,这不怪你的,馨儿的心结太重了,以后我们多陪陪她就好。会没事儿的,你别这么自责……”
崔景梅的神色却瞬间沉郁下去,“难道说来说去,都怪我们女人自己太痴心情长,太死倔坚持吗?那些男人难道一点儿错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人……居然一眼都没来看过馨馨啊!当天,我发现馨馨躺在血泊里,手里还握着手机,拨的都是那个男人的号码……”
可蓝的手被好友死死抓住,好友激动的眼底都是悲凉而失望,“你知道吗?当时我吓坏了,我拨过去,迟里行的声音里都是不耐烦,还说馨馨是刽子手。我说馨馨自杀快死了,他竟然直接就挂了电话!蓝蓝,你说,为什么男人狠起心来,会这么可怕……这么可怕啊?他们……好歹也认识交往了好几年……转眼就这样……”
愤怒不甘的怨慰泣述,就像一根细细的长针,悄悄挑起人心底的感同身受。
转身的决绝,狠心地背弃,一旦经历过,没有人愿意再想起,更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可蓝握紧了好友的手,劝着安慰着,泪水也不禁溢出眼眶。
刚和医生交流完病情的季远航,回头看到,眉心紧了紧,走上前递出手帕。
可蓝接过后,低声说了句谢谢,却给崔景梅擦拭眼泪。
季远航本想开口说什么,又转身走开。这时,走廊上又传来询问声,一看才是他们的班长唐瀛舟闻讯赶来了。
“我是在校园微博上看到消息的,还有几张图片。唉,同学会时觉得这丫头挺开朗的,咬着我签了一张单后,又说动我们的亚洲区的督导给所有员工买了份意外保险。这么聪明能干,怎么就跨不出这道坎儿呢?”
这大概是所有人对田馨的惋惜了。
男人们办好了住院手续,女人们陪在朋友身边,直等到田馨清醒过来,闻讯赶来的同学朋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