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等我。
那副照片,那句话……
在拼命追逐的车上,他回头看着她,眼底是她熟悉的固执与坚持,是他放弃一切要为彼此的未来搏击的坚定,他开合的口中,说的就是这句话啊!
她怎么会没听到?!
她明明就听到了,她明明就知道啊,可是她的懦弱胆小,在长久的等待期待而不得半点希望的日子里,消磨了她对彼此的信心和坚持。
她仰起头,看着漆黑无星的天,让冰冷灌进了心口。
她很清楚地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萧可蓝,你根本不值得季远航为你做这么多。”
早就不值了!
城西军区,一向僻静平和的宏伟大门前,岗位军形容依然严谨,荷枪而立。
此时却被几辆豪华汽车阻塞,里面的出不来,而外面的也进不去。门内一身笔挺军大衣的巡卫兵们,跟外面一群黑衣黑裤俨然一副黑社会般装扮的人,鼎足而立,大有分庭抗争的趋势。
两方人马,脸色不善,气氛紧绷,尖锐而固执的交流方式,仿佛战火一触即发。
而在那辆最豪华的宾利车里,男人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拨打出去,始终是无人接应的盲音,在车厢里响过一遍又一遍,冷寂,绵长。
握着手机的长指,一点点收缩,突然一紧,就要扬手砸出,却在抬起手臂时又立即打住。
“周鼎,让小黑靠边,等着。”
于是,在这个圣诞夜,军区的大门前停着长长一溜民用牌照的黑车,市警管不着,但也没有按规定被军区的人驱逐离开,整整停了一夜。
车里的男人,在发出一条简讯后,便靠着背椅,揉了揉额心,瞌上了眼眸。
淡淡的灯光下,男子眼眸紧闭,眉间隆起小丘,俊朗的面容掩着一层淡淡的凄凉,细看眉角,竟然有了深刻的纹路。
长长细细的一道,宛如岁月的尖丸,掠过心间,瞬间疼得不知所措。
她一下捂住脸,却溢不住眼泪,从指缝中渗出。
“蓝……”
男子突然呓语,身体不安地侧动,眉间紧皱成川字,仿佛十分痛苦。
她不能抚去那张面空上的纠结痛苦,只能握住了他的手,但一触到,就被那只大掌用力攥住,很紧很紧,骨骼都有些的错痛。
“别……走……”
他口里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个两个字,却似有千钧重,她只能转过了脸,咬紧牙关,不发出声。
“不准……走……”
大掌收紧五指,拉着她的手,收进他怀里,帖到他轻微起伏的胸口。
良久,他的呼吸慢慢均匀,平稳,脸色也渐渐好转。她用毛巾拭去他一头一脸的汗,潮红的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甚至连唇角也有了些微满足的笑容。
他梦到了什么?
笑容单纯,毫无防备,仿佛……一下跨越了时光长河回到十年前,还是那个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臭小子,可以使各种计谋手段,迫她同他一起做很多事,做各种尝试。
每次他的计谋得逞时,他都会露出这样畅快又自得的笑容。
那种青春冒险的激情,爱的萌动,都单纯得让人每每一想,心动,不舍,却又心疼得无以复加……终究,这些都留不住!
她还是不够了解他们。
不管是向予城,还是季远航。
如果她足够了解季远航,也许就能等到他回来;如果她足够了解向予城,就不会这么迷惘无措,不想回去,不敢接他电话,只会逃避躲起来。
温力辛骂的也没错,萧可蓝,你到底凭什么呢?值得吗?
夜很深,寒风愈烈,灯光在树影的孤舞中,只余一片破碎的挽歌。
汽车里的男人,点燃了一只烟,但在下一刻,又悄悄掐断,扔进了烟灰缸里,那里,已经集了不知多少支烟。
他转眸看向军区的大院内,黑憧憧一片阴翳中,没有一丝亮光。眸光聚敛,仿佛想努力看清什么,寻找什么希望,但努力良久,挣扎多时,最终仍是只能闭上眼,自己揉着自己发疼的额角,吐不出一口气来。
手机,孤零零地躲在皮椅角落里,开着机,屏幕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嘀的一声鸣叫,划开了那双紧闭的墨色瞳仁,那里承接着窗外投入的一缕淡薄的曦光。
天,终于亮了么?
床上的男子睁开眼时,感觉到手中握着什么,暖暖的,软软的,居然是一只小手。
他转头,立即看到爬在床边睡去的小女人,微张着小嘴,帖着深色床单的嘴角,明显一小片湿濡,惊诧的眼色,一点点柔软,满足,叹息,不也置信的真实。
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却不小心扯到她的卷卷发,似乎弄疼了她,她眉心一皱,动了动,就要醒来的样子,呼吸变重。但是脑袋往下缩了缩,逃避似地将脸埋进了被单里,又继续睡下去。
他不禁宛尔,心说,这丫头爱懒床的毛病,也没变啊!
轻喘了口气,他吃力地撑起身,慢慢移下床,他轻轻伸出手臂,想要将女子抱上床好好睡一觉。但毕竟刚刚退烧,体力被几日的自多折磨给消耗怠尽,才刚揽住女人的肩,力量还没使上,女人就醒了。
“啊……”
他顿时一失力,就朝后倒下去,怀里的人也顺着她的动作倒下,两人便叠在了一起。
恰时,温力辛本要敲门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