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不敢置信的光芒,女人拳打脚踢着一下挣开了男人的手就往外跑,四号没有注意到那双墨黑的眼眸中浮出深深地受伤。
她前方的路上正是车辆高速行驶的大马路,霓虹飞逝,流光冷影,衬着她那摇摇晃晃的小身子仿佛就要消没其中。
“蓝蓝,小心——”
男人猛然回身,冲上去拉住女人,幸好保镖们及时赶到,挡住了女人的去路,男人抓回了女人塞进怀里。
恰时周鼎将车开了过来,车门一打开,男人就将女人塞了进去,跟着坐进车。
“开门,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女人挣扎着坐起身,就开始猛力摇车门,甚至脱下高跟鞋拿鞋跟儿砸车窗,只是她不知道这车是专业改装过用的都是最选进的防弹玻璃,美国太空总署的最新宇航材料,空军一号用的便是这种玻璃窗。
“萧可蓝,你够了,发生么酒疯!”
“我没有,你放手,别碰我——”
她尖叫着甩他的手,甩不掉,张口就去咬,漆黑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手一扬,重重地落了下去。
啪,巴掌声不大不小,却瞬间收束了窄小空间里所有的声音、呼吸、光与影。。。。。。
钻心的痛仿佛一下子消散,全部集中到了脸上,变得清晰而实质。
她没有再挣扎,尖叫,竭斯底里,手缓缓抚上脸,那里一片烧辣,好像已经肿起来了。
她无措地转动着眼珠子,乱轰轰的脑子好像终于突破了那层层的迷雾幻影,找到了焦点,累集起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做什么了,她什么时候坐上车的。。。。。。刚才她说了什么?
目光焦中在一副宽厚的胸膛上,它沉重地起伏着,呼吸声像割过耳畔,一点点爬上去,苍白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浮突,俊美的脸部线条绷得死紧,像刀子切割而成,带着浓重的戾色,剑眉横立,纠结着冰冷的寒意。可是。。。。。。
接上那两点墨色瞳仁,心仿佛一下被镂空了两个孔,冷风呼啸而过,疼得无法言语。
他打了她,那么用力,她半边脸都肿了。
从来没有过,这是第一次。
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才像那个被打的人,眼底都是惶恐,惊惧,沉痛,收回的那只手颤抖得厉害,仿佛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突然握成拳头朝她狠狠掷出。
她的目光一缩,她没有躲,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挥出拳,一下打在她身后的玻璃窗上,骨骼错咯的声音,在耳边爆开,好像锉钝的刀故意一点点割过皮肉,缓慢深重地折磨着人的承受力。
脸很痛,心很痛,而他比她更痛。
“醒了吗?还要不要下车?”
车子,在男人一声令下停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外面冰冷的空气一下涌了进来,她下意识地一缩,朝他宽阔厚实的胸膛里躲,躲避外面那噬骨的寒风,却不敢伸手去碰他一下。
可他却不放过她,抓着她的手一扯,扯离了他的遮挡,迎向大门外的车水马龙,陌离人群,“说,要不要下车,还要不要离开?或者,你要我把车直接开到季远航家门口,还是警察局门口。。。。。。”
“不,不要!”
“还是监狱的大门口?!”
“不不不不不——”
她摇着头大叫,被他扣住肩头,拉到眼前,呼吸紧紧相缠,墨眸中全是尖锐阴戾的颜色,几乎是咬着每个字启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萧可蓝,你别后悔,到时候就不是这一个巴掌了事,就算你骂我是强爆犯,杀人犯,我也不会放手!关门——”
他不自觉地收紧五指扣着她细小的肩头,看着她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眉头高高堆起,额头一阵阵地抽痛,紧咬着牙,几乎尝到腥咸的味道。
不知道在克制着是要掐死她的冲动,还是心口的疼痛压抑想要吼出点什么东西偏偏咬紧了牙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知不知道,那一巴掌,比割我的心扒我的骨用枪射穿我的身体,更让我心痛!
“向予城。。。。。。”
她抖着音,叫出名字,泪水冲刷过的眼睛终于清朗,痛苦纠结。
“向予城,”再叫一次,没有那么颤抖,她伸手抓住他的胸口,想要靠前,他却不松手,“你说过不会再让我看到那个畜牲,你说过的。。。。。。你为什么又让他跑出来,还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说那些无耻可恶的话,你答应过我的。。。。。。他们,我的那些同学都是被那个畜牲逼到走投无路,退学,休学,离开家乡,甚至无法参加高考,几乎大家的人生都被那个畜牲毁了。。。。。。我讨厌他,我讨厌他人,我知不知道啊?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他松开了手,任她扑进怀里,抱着他,一边骂,一边捶着他的胸口发泄。
“你答应我,把他弄走,不要让他再出现在碧城,出现在我们跟前,你答应我啊!向予城,向予城,你说话啊。。。。。。早知道我就不参加这个该死的同学会,我根本就不该来,不该来的。。。。。。”
从酒店门口跑掉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根本没有来这里,见到那些人,该多好!
多么无耻,卑鄙,懦弱,好像当初陈琳叫她先逃走去找救兵时一样,她害怕,恐惧,虽然舍不下陈琳,她还是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