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丰听爹亲娓娓道来源自上一代兆秖两国的纠葛。且暗示三皇子无意接替兆王成为新主。原因需当面告知展丰。
随後俩父子共进晚膳,相约隔日一同面见三皇子。
是夜展丰辗转难眠,不断想起齐父口中秖国灭族的前因後果。
当年他爹与兆王同征南蛮,後援未至,死伤惨重,兆王领着幸存将士逃入秖国,遇见晴主,两方僵持三日,决定互助。晴主随後为兆王治伤,两人产生情素。
齐父及士兵亦受秖族女子照顾,齐父後收晴主妹妹盘萭为义女。
兆王本有意留在秖国,但得知兆国内乱,内心挣扎再三,决定放弃晴主,趁夜带着将士回到兆国。
怎知晴主怀了兆王骨肉,为了让男婴活下去,依祖制她必须带回生父,否则男婴活不过十三,或为秖国带来厄运。
大限将至,齐父应兆王之托,入秖国救出三皇子,那时兆国盛行瘟疫,半途随行士兵染病,淹死河中,受污河水流入秖国。等齐父与晴主进入秖地时,秖国人皆已染上瘟疫,且症状凶猛超乎中土人士。唯玄平流有兆氏血脉,救回一命。
齐父所认义女全家无一幸免,临死前要他保护晴主玄平。齐父也因目睹秖族灭国惨况,终生再不主战。
展丰又再回想,无怪乎那日殿前遭太子诬陷串谋南蛮时,三爷会说出「幼似失怙」,且自小与众皇子甚或兆王极其疏离。看来要说服三爷回国营救兆王,并非易事,加上父亲提及三爷已着手重建秖国,要三爷放弃已经营多年心血,实是难上加难。
然这一切预想的阻碍,都不及隔日展丰见到三爷妻儿那刻痛苦费解。
展丰费了好大劲方忍住冲动,不向前去拉扯三爷身旁女子。因她看他眼神如初识般守礼淡然,看着三爷却柔情似水,牵一双儿女离去的背影,又是那麽温婉贤淑。
玄平知道展丰无法承受,示意他屋外谈。
展丰随着玄平脚步来到栀花树下。
玄平抚着已比他高出两尺的树身,抬头仰望,视线定在结满环状红花苞的枝枒末端。「这红栀树的种子是檍洁出宫前发的芽,我细心养培盆里,几经波折终於让她回到秖国故土落地生根。这儿对她而言,水土相服,方能重获新生,抽枝散叶,几年前开花结果。为这死寂秖国重拾生机。为了终身守护她,盘樇甘愿抛去兆国一切,望齐将军谅解。」
展丰不拐弯抹角,大刀直切要害「洁儿是我齐展丰明媒正娶的妻子,至死都是。」
玄平转身,淡然回应「对,她是,但当她选择投河轻生,你齐展丰的妻子,不,该说小妾,就已经彻底死了。檍洁现下只记得是我盘樇的妻子。」
展丰眼里烧起妒火「我不信,洁儿只是因为怨我才赌气假装……」
玄平截断展丰不切实的妄想,怒斥「齐展丰,你好好想想檍洁为何铁了心要离开你,不惜走上绝路,一心求死。」
展丰思及前尘往事,无力反驳,气弱地只能抱头跪地闷声咬牙痛哀。
玄平任展丰肆情发泄一阵,方道「你若真为檍洁好,就似她忘了从前,重头来过。」
展丰收敛私情,起身转以国事相逼「呵……说得容易,你以为窝在这破屋,守着几颗树,就真是世外桃源?」
展丰冷笑「别说你不知道,正准备篡位的国师佟烨也是秖族人,若他改国号为秖,一国能容得下二主吗?」
玄平依旧漠然「谁爱当主为王,与我何干?」
「是与你无关,但与洁儿大大相关。别忘了算出她有后命的正是国师。一个笃信星象八字占卜的国师,能不为延续自身的江山打算?你既口口声为了洁儿好,最终却似我齐展丰,再次将她推入火坑……」展丰失笑「笑话……真是笑话。」
玄平胸有成竹回「你以为我没顾虑过?若佟烨真有妄念,我有绝对把握叫他伏首称臣。毕竟现下檍洁是我妻子,天意是归属於我,称不称王只是形式。再说檍洁回到兆国,是必要面对难堪回忆,我不忍她徒增烦忧。」说完意有所指看向展丰。
展丰收束笑容,严正道「待到那时,兆国又将战祸连年,央及你爹娘及万千无辜子民,洁儿知道後不会怪你吗?我知道你顾忌洁儿回到兆国,会渐渐想起关於我的事,甚至因此离开你回到我身边。但洁儿若真爱你,又岂会在乎与我齐展丰之间不堪的回忆。撇开儿女私情……」展丰立膝跪下仰头拱手「末将敬三爷是领国明君,只要三爷首肯,攻回兆国营救君王,他日继承大统,好生对待家眷,展丰绝对只字不提与洁儿过往,还望三爷以大局为重。」
玄平沉默,眼神掠过展丰缓缓转身,再次抚上栀树,长叹一声道「齐将军,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
两日後,展丰快马加鞭回到兆国,换穿殿前侍卫军服,进入金霄殿中。
「圣上」兆王迷蒙中听见有男子小声唤他。亦轻声回「来者何人?」
「启禀圣上,末将齐展丰。」
兆王支起半身急问「齐将军,怎麽,可有消息?」
展丰小声禀告「圣上鸿福,已寻获三皇子及家父,不日便将带军攻入兆国,与末将里应外合解救圣上。」
兆王点点头欣慰道「朕老已,本不适再领兆国,可又不愿先祖血汗打下的兆氏江山,拱手让给奸佞国师,苦了你与齐老将军,日後,朕还望你们禀持忠义,继续扶佐新主,安内攘外。」
「圣上言重,保重龙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