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胡嬷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羽蝶了然,却仍是问「是处子吗?」
「是。」胡嬷嬷僵硬一笑。
羽蝶笑意渐失,口气大有不解「胡嬷嬷,我一直纳闷,你明明也看不起那些男子,为什么还要经营妓院,让女子受折磨?」
「谁叫我们是中土女子?」胡嬷嬷感叹「羽蝶你不是生长于此,在你家乡,女子或比男子珍贵,但这儿不同,即使是大户人家千金、夫人,仍是男子附属,当家畜般圈养着。」
「你们中土女子地位确实不如男子,在我们那儿,这种贱踏女子身体尊严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
胡嬷嬷点点头「这是命啊,但嬷嬷想,百艳楼虽是男子花钱取乐之地,但我这儿赚皮肉钱的姑娘,哪个身世不可怜。能用美色技艺换取财富脱贫,或许是这些苦命女子重获新生的机会。嬷嬷相信,只要活着便有希望,这也是当初嬷嬷一定要救活你的原因。老天爷一定也知道嬷嬷苦心,才让羽蝶你留下来帮嬷嬷,嬷嬷代姑娘们谢你……」胡嬷嬷说完起身对羽蝶拱手作揖。
「嬷嬷,我明白了,能帮的我会尽力。」
送走胡嬷嬷,羽蝶开始准备施蛊器具。
深夜,一少女赤身缩于被中,伸出一手由胡嬷嬷握着。
「青莲,再忍会儿,羽蝶就来了。」
少女微微缩脚,因疼痛皱眉,但仍挤出微笑点着头回应。
不久传来敲门声,两人同时望向房门。
「嬷嬷,我进来了。」
胡嬷嬷为两人介绍。
「羽蝶,这是青莲。」
「羽蝶姐好。」青莲勉力撑起上半身,被子滑落露出右肩臂,远望上头有些泛红。
羽蝶在床沿坐下「别拘礼,躺着讲。」说完微笑替她盖上薄被,遮住那怵目红痕。
「羽蝶,接下来交给你,嬷嬷先出去了。」
嬷嬷关门走远后,羽蝶起身从怀中取出寸方桃木盒置放桌上,再走回床边。
羽蝶柔声「青莲,今年多大了?」
青莲挤出微笑「十……十四了」她想起嬷嬷交待不可说出才刚满十二。
羽蝶看她身形还以为至少有十六。不料她尚未及笄竟已入火坑,有些不敢置信问「我听嬷嬷说你是自愿进百艳楼?」
「嗯……」青莲的笑为尴尬取代。
「我这么问不是为取笑你,每个在此讨活的姑娘,无论自愿还是被逼,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苦衷,但自愿者总被说成天生yín_dàng、自甘堕落,承受更多压力,是以羽蝶姐佩服你的勇气。来……我先帮你上药。」
羽蝶自一圆盒挖出坨白色膏状物,接着掀开青莲盖着上身的被子。
青莲别过头避看,仿佛那身躯是别人的。但她从羽蝶的表情也猜出身上满布令人羞愤的虐痕,于是显得有些紧绷。不久,冰凉药膏随着羽蝶掌心热度渗透青莲每寸受伤肌肤,轻柔抚触与刚刚男客的粗暴完全天壤,令她放松近乎享受,她微微喘息道「羽蝶姐……你当真不会看不起青莲?」
羽蝶将被子整个拉置一旁,将她可见的伤痕皆覆上薄薄保护,怜惜道「我看不起的是那些压榨女子的男子,不,不只男子,有时女子更可怕。青莲,要记住,这世上多数人是自私的,只顾自身利益,不惜牺牲他人,不幸遇上,定会让你痛苦绝望,但千万不能自暴自弃,更别让仇恨蒙蔽良心。」羽蝶说完接着盖上药盒摆她床头。「这药每日薄涂一次,三天后斑痕自会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