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他带她把盛京玩的很透彻。
他是个非常好的聊天对象,跟他在一起说什麽都不会无聊,他闻达天下,什麽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好像故事一样,风暖跟著他踏遍盛京,听的人津津有味,别说是一串糖葫芦,就是一碗汤一g草,哪怕是一片旧瓦,都能说出万分的情趣来。
他带她去吃了盛京最好吃的桂花饼,饼摊很不起眼,老板是一个眼角长著巨大痦子的chu壮汉子,饼却烙的一层层酥麻细腻,热腾腾的,她刚刚拿到手里,就见他从另一家蘸酱铺子里出来,递给她一碟玫瑰酱。
他撕开饼,沾了沾酱喂进她嘴里,果然,比单吃起来美味的多,好吃的她差点连手指都舔掉。
他带她去最偏远的巷子里,找了一处长满青苔的酒家,那家老板却似认识他似的,从灰尘堆积的架子里m了好小一个青玉小瓶子。
他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散了几里远,修长的白色身影随意靠在廊柱上,小口小口喂著她。
那酒清香滑腻,带著水果和花露的甜味,後味酸酸甜甜回味无穷,仙品也不过如此。她喝的贪了,将那细颈酒瓶一口喝干,青玉空瓶子就抛落在地上,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秋览若低声愉悦笑著,抱起她飞身离开,身後隐隐听见酒庄老板心疼愤怒的嚎,太糟蹋我的东西了!这可是我取雪山上的花露酿了二十年的最纯果酿!天王老子来了也只给他尝一口!你居然一口喝干简直是牛嚼牡丹啊啊啊啊──
她缠著他去玩那铁圈套东西的游戏,地上摆著银锭、琉璃瓶子、铜铃、步摇等玩意儿,没多珍贵,却是她从小都一直想玩的。
秋览若扶著她的手,站在红绳外将那铁圈子朝地面上摆的各种玩意儿扔过去,一把撒出十个铁圈,件件套上。老板脸色欲哭无泪,却见这小姑娘咯咯笑著,搂著身边男子的腰走开,也不拿套上的东西,只是享受玩的趣味。
甚至连秦楼楚馆,他都带她逛了一遭,没做过多停留,只是偷偷窥了一眼,就满脸通红的被他抱走。
路过姻缘寺的时候,门口摆了无数的木雕摊子。卖木雕的老人家看这两人穿著非富即贵,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的小夫妻,很是讨好的笑,拿出两个刻得很是j致的黄杨木雕娃娃,一男一女,风暖很是喜欢,秋览若也就点点头买下,扯下她绑头发的一g红绳,把两个小人绑在一起。
姻缘寺口,秋览若停了停,回身看著她,夕阳的光从他肩膀处逆光照来,白衣清彻的几乎透明。
“风暖,这里,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这里?”禾风暖有所异议,“不是呀,明明是在京郊的後山──”
“是这里。”秋览若y柔好听的声音坚定而清淡,“我第一次看见你。”
那时候,她单薄柔弱幼小,一手护著被石子砸的满头包的哥哥,小小的身子护在那男孩面前。一个小霸王抓了一把石子揉进傻男孩的饭里,哈哈大笑著跑走,傻男孩哭的泪涕横流。
不哭不哭。
小小的女孩子,蹲在男孩身前,那样温柔那样耐心哄著,不顾背後继续砸来的石头,一颗颗挑出碗里的石子,用水淘净,喂进那个男孩的嘴里。
请你们,不要欺负他。
小小的女孩子的挡在哥哥身前,那样卑微却那样坚持,“我哥哥虽然傻,却是知道疼的。”
“如果你们一定要用石头砸人才开心,就砸我吧。”
那时从这个孩子身上散出来的,没有恨没有怨,只是平静和温暖,认认真真的守护著一个人,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是吗?”风暖很开心的弯起眼睛好奇的问“那览若第一次见到我,是什麽想法?”
“很脏。”如玉指尖捏捏她的脸颊,好笑的说,看她失望的吐吐舌头,收紧手臂将她抱紧,却还有一句话没告诉她。
那个清豔绝色的白衣少年当时想的是,这个人,抱起来一定非常温暖。
而她此刻就在他臂弯里。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她的暖,没见过她的人,不会明了。
夕阳缓缓沈下,血色慢慢缩回黑沈的天幕,微微风簇浪,散作满天星。
“走吧,”他牵著她的手,走入盛京东街最大的城隍庙,彼时香火已经熄灭,庙里人群散去,星辉洒在清冷的石板地上,折s出j致的石纹。
他拿下遮面的纱,俯身吻著她。
风暖朦朦胧胧的,就如同一个人中了邪躺在河底,眼看潺潺流水,粼粼波光,落叶,花瓣,一样一样从身上流过去,凤眸里盛开著清莲和笑意,要将她的魂魄都勾了去。
“明日大婚,今日,还剩最後一件事要做。”
☆、执子之手(三)
盛京东街的城隍庙,最受百姓欢迎。
天子脚下宗庙祭祠林林总总,却不是小老百姓能进去的地方,因此这座东街城隍,就变成了盛京百姓最大的祭拜祈愿场所。
这会儿已经到了宵禁时分,城隍庙也都关了门,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白日里残留下来的香火气。
不过,禾风暖吐吐舌头,以她身边这位爷的身份和身手,在宵禁的时候闯别人家,自然是和逛自己家厨房没区别。
“我听说,东街的姑娘们成亲以前,都要来这里拜一拜?”秋览若偏头问她,走进供著盛京土地爷的香殿,看到除了正中间坐著的城隍爷像,巨眼威武,而旁边则落著一座女x塑像。
“那个是城隍夫人。”禾风暖见他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