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龄,她从没问过,十一二岁男童的认知是她自以为是地从他的脸庞和言行中认定的。他的身世,她从没问过,只从同在地牢时的言谈中一厢情愿地认定他的阿兄是个地位颇高的侍卫头目。他说从小寄养寺庙,这是事实,她缺的就是忘了追问他为什麽会从小就寄养寺庙?他说阿兄会打他、骂他、关他、抽他、砍他、绑他,以她对qín_shòu王和凶兽、魔鬼法王的了解,这绝对也是事实,她缺的就是忘了问他有几个阿兄,分别叫什麽名字——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很多。
他对她说的话,的的确确有很多都是真实的,但在这真实的基础上又覆盖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欺哄薄纱。一旦揭开薄纱,就让人有坠入地狱的感觉,而在地狱似的绝望痛苦中挣扎时还不得不悲屈地承认最终导致这种痛苦结果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源於自己的愚笨,一如她现在就是这种天可怜见的悲闷感觉。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伪童承诺了三次嫁他,不止一次地说要与他相依为命,昨晚好似自作自受地被吞吃得一干二净,她都不知道要找谁哭诉,泄愤。要不,干脆回古格王,让qín_shòu王和凶兽把这个可恶可恨,欺骗玩弄她感情的伪童吊起来狠狠抽一顿?这个荒谬的念头才一冒出,她就迅速打了个冷颤,浸在温泉中的手臂上冒出一个个**皮疙瘩。
“呀,姐姐你醒了?”影外突然传来微带诧异的欢喜声。
明澈清朗中犹含几分憨然稚气的声音如高山雪溪潺潺,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只是此刻却让她听得心惊胆寒,浑身汗毛倒竖。
“别过来!”罗朱惊声尖叫,迅速蜷曲身体,手忙脚乱地试图遮挡赤裸的身体。
“为什麽不能过来?姐姐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吗?”疑惑的问话间,多吉已经穿过灌木丛,来到了温泉池边。他蹲下身,手里端着个大木碗,微微侧头,笑吟吟地看着罗朱,“姐姐,你饿了吗?”
清亮的棕色大眼明媚无垢,天生上扬的眉梢、眼角和唇角自带一股温暖灵慧的笑意,一弧雪白的瓷光在赭粉的厚实唇瓣间绽开,释放出质朴纯净的憨淳。水池边的伪童赤裸着褐亮劲瘦的上半身,光光的双脚上沾着些泥泞,下身只着了一条单薄的里裤,周身仿佛笼罩着灿烂的阳光,让这一方暗天地顿时明亮温暖起来。
罗朱在水里紧抱着身体,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里又生出了戳瞎双目的冲动。就是这张牲畜无害、憨淳无邪的可爱脸庞把她欺骗得死无全尸。昨晚,她甚至在那双棕色泪眼的哀求下,头脑昏蒙地应了嫁他,与他洞房。她明明是个记仇的子啊?当时怎麽会轻易地就忘了一切地做出这种可怕的决定?如今想来,焉不知他的哭泣、他的苦求、他的卑微也是种做戏的虚假?如果——如果等她再次对他打开心门,却发现他又一次狠狠欺骗了她,那麽——等待在前方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吧?心底滑过一抹沈沈悲哀,她突然不知道後面的路该怎麽走了?
多吉不错眼地瞅着她,蓦地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木碗,又迅速脱去里裤搭在遮盖阳光的皮袍上。
“你——你要干什麽?!”罗朱大惊失色,眼睁睁地看着他赤裸着身体迈进池子里。
不过一平米左右的池子泡一个人都嫌挤得慌,现在又加入一个人,更是连转身的余地都没了。池水漫了出来,流淌过铺在池边的平整石板,瞬间渗进砂砾泥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干什麽,就是突然想和姐姐一起泡温泉。”多吉笑眯眯地回道。轻松地将罗朱提起来,让她面对面地坐在了他的身上。
位置的增高使双肩和小半个背部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被山风一吹,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皮疙瘩。然而这只是生理上的寒冷,真正让她心里发寒慌乱的是垫在她身下的伪童,是这种面对面坐拥的亲密暧昧姿势。
她坐在他结实的小腹上,他卷曲浓密的硬毛挨着她光洁娇嫩的花,弄得她的下身刺痒痒的难受。糙丑陋的男阳物熨贴着她的臀缝,比温泉的水还要火热,比铁还要坚硬。莫名的,下身竟传出一丝极淡的酥麻快感。本就被温泉泡得粉嫩嫩的脸蛋因这没法控制的女身体本能而变得越发酡红火烫,花儿般娇艳欲滴,慌乱惊惧的神情间融进几分羞恼,忍不住就使劲白了伪童一眼。
这含满嗔怒羞怯的一眼让多吉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嘴唇咧开的弧度更大了,脸上的憨然稚气也浓了许多。他拥住罗朱裸露的双肩,轻轻抚圆滑的肩头,软声道:“姐姐,天地诸佛为证,昨晚我们洞房了,你是我的妻子了。”
那不算!从古代角度出发,没有三媒六聘;从现代角度出发,没有扯结婚证,哪儿就能算是洞房成夫妻了,至多不过是两个男女不要廉耻地野外苟合而已。罗朱低垂眼眸不想再看那张欺骗太强的脸庞,牙齿轻轻咬住下唇,沈默地在心里腹诽否认。
“姐姐,你不要伤心了,也不要怨恨我了好不好?”喜悦的声音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