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熟悉的金刚八宝轮和壁画,看到熟悉的水晶窗户、盘龙骷髅莲花灯盏等东西时,自己都没察觉地舒了口气,原来是被qín_shòu王派人送回了冬寝殿。
“多吉,法王放你出寺的吗?王和烈队正大人呢?你是怎么躲过侍卫和獒犬潜进来的?”她一把抓住多吉的袍襟,一个个问题连珠似的冒了出来。
“嘘,姐姐,小声些。”多吉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嘴,谨慎地朝门帘处看了看,哑声道,“我虽然用了些小虫子让外间的侍和门口的侍卫暂时失去意识,但也不是绝对稳妥的。”
想不到多吉还会借助小虫子致人麻痹失去意识?!本事不小啊!罗朱睁圆了眼睛,心里又惊又疑,使劲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多吉这才放开手,低声一一回道,“灌顶仪式结束后,法王就放了我,并将我逐出托林寺。”他顿住,明亮灿烂的棕色大眼瞬间暗淡下来,眼眶泛起缕缕红丝,“姐姐,一想起你为了救我,甘愿当灌顶的祭器,我就……我就……恨不得杀了我——”后面的话被罗朱用手及时捂住了。
“是我连累了你才对。如果不是为了要带我逃走,你本就不会被抓住。”罗朱放下手,抹着眼泪,羞愧地哽咽道,“多吉,你每次遇上我都没好事,该惭愧该杀的是我。”
“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姐姐也不准这么想。”他放软身体,轻轻靠向罗朱,“姐姐,阿兄有了喜欢的女人,他越来越不喜欢我,越来越爱朝我发怒,我……也越来越不喜欢他了。”
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弟吗?罗朱哑然,看着眼神黯淡,满脸委屈的憨淳可爱脸蛋,心一抽一抽地疼,生出了几许同病相怜。早早地没了父母,和亲生兄长的感情又不怎么好,这种孤独冷寂,不被关爱的生活和她以前的生活好像。思忖间,手臂已是无意识地环住了多吉单薄劲瘦的肩头。
“姐姐,我喜欢你,比喜欢阿妈还要多上一千倍一万倍,只想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一听到姐姐以莲女身份回的消息后,我就苦求阿兄,以最低等的杂役侍身份混进了王,却始终找不到接近姐姐的机会。”多吉倚着她的肩头,闷闷地述说。
“傻瓜,你真……真是不要命了么?才从法王手中死里逃生,就敢一头钻进这座血腥的王。要是被王捉住,杀了你怎么办?”她鼻头发酸,半是欣悦半是嗔怒地低声斥责,“到时候连你的阿兄也救不了你。”
“哼,阿兄才不会救我,我也不稀罕他救。”多吉冷嗤一声,从她肩上抬起头,双臂环绕上她的腰,认真道,“我喜欢姐姐,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情,就算是没了这条命我也不怕。”
“多吉,生命是你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姐姐不许你随意轻贱它!”对多吉的满不在乎,罗朱有感动,更多的却是生气。
多吉定定地看着一脸怒气的女人,微暗的眸光渐渐变得璀璨明媚,唇角的弧度翘得越来越高。
“姐姐,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他重新软倚在罗朱肩头,撒娇似的用头轻蹭着,淡淡道,“姐姐,烈队正大人送你回时,我刚打扫完獒房进入暗道,偷偷听到了他对侍卫们下的一些命令。知道劳作场的普兰奴隶发生了暴动,还知道王为了处理这件事,今晚不会回,而烈队正大人也赶着出协助王彻查去了。姐姐,现在正是我们逃走的最好机会。”
“逃……走?”罗朱低喃,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多吉,即使门口的侍卫和侍都被你弄昏了,整座王依然是层层戒备,守卫森严,我们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姐姐,那可不一定喔。”多吉弯起棕色大眼,颇为得意地伸出一食指在空中左右摇晃,“姐姐,进入王的几天中,我打扫过五次獒房,发现獒房里居然藏着一条不为人知的通向王外面的暗道。”
“什么?!”罗朱震惊,猛地抓住多吉的双肩,低哑得变调的声音有着微微的颤抖,“你说獒房里藏着一条通向王外面的暗道?!”多吉发现的暗道不会是她曾经寻找过千百次,却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出暗道吧?
“嗯。”多吉对上罗朱激动的眼睛,很肯定地点头,“姐姐,我走过那条暗道,出口在王西边的断崖下面,十分隐蔽。”
暗道!暗道啊!王中真的有这样一条隐秘得连qín_shòu王都不知道的暗道存在!口胡,她好歹也在獒房里住过一个多月,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要把那间石窟翻个底朝天呢?罗朱突然间生出了无限郁卒,有种吐血的冲动。要是早点翻出那条暗道,后来的许许多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