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裏一棟棟高樓大廈猶如或高或低的盒子般,詭異地矗立於五彩斑斕的地面。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盒子裏演著屬於自己的戲。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很多時候,也許連自己都不能分清此刻正在做的是真還是假。
表面或許光鮮,或許落魄,但都不能違背命運的軌跡,逃不開命運的奚落。不論你願意與否。
所謂的快樂只不過是相對而言。沒有人沒有煩惱,當然也沒有人可以一直快樂。只是很多時候,都是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默默傷心罷了。
夜晚無疑為壓抑的靈魂提供了良好的宣洩機會。
她習慣在一個人的時候安靜地舔舐傷口。也許是從小就習慣以一種堅強的面目示人,所以造就了不輕易在人前低頭的強硬格。哪怕有時候也會奉行“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信條,但絕對只是針對無關緊要的事。
而真正的自己呢?那個不為人知的躁動靈魂藏在她自己都不易發現的盒子裏。只偶爾在萬籟俱寂的深夜或是熱鬧非凡的市集毫無預警地躥出,擾亂一池寧靜。
誠然,她將自己困在籠子裏,上了鎖。在阻止別人靠近的同時,也不讓自己出去。籠中的鳥兒不是被別人困住,全是自己失去了展翅高飛的yù_wàng。而她甘願寂寞沈淪。
可是某一天,一陣強勢的狂風席捲而過,闖壞了堅硬的鎖,打碎了她刻意編織的寧靜。也是在那時,她才懂得原來她並不是天生就該過這樣的生活,只是從來沒有什麼事物能夠融化她內心的堅冰,讓她萌生出飛翔的勇氣罷了。
也就是那一刻,才發現世界是那般美麗,而她卻將自己禁錮太久。許是真的太過久遠,以至於在遇見這團勾引出了她內心全部熱情的火焰之時竟無法坦然接受。寂寞太久,好不容易邂逅幸福,第一時間想到的竟不是緊緊抓住,而是無法言喻的惶恐和無助。卻步不前。
有時候,葉凡也會問自己,為什麼要活得這樣窩囊!無一例外,最後都是歎息收場。在她看來,這樣沒有結果的問題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或許有一天她也會爆發呢。誰能保證一輩子靜默?她骨子裏就不是一個安守成規的人。只是......終究不如想像般灑脫。
“為什麼歎氣?”葉清步履不是很穩地來到葉凡靠坐的窗邊,聲音低沈略帶沙啞。
葉凡回過神來,仍然面對窗外。只是輕呼出一口氣,淡淡道:“你怎麼下床了?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不要指望我會一直照顧你。”
葉清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苦笑,背倚窗戶,頭微微低垂,道:“我起來上廁所。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
“噢。”還可以下床,應該不是很嚴重了。
“我想睡覺了。”
“噢,你去睡吧。”
“我睡不著。”語氣居然帶上一絲委屈。
葉凡轉過頭來:“什麼意思?”
葉清咧嘴一笑,算計的光芒一閃而逝:“我一個人睡不著。不如,你陪我吧......”
你去死吧!葉凡第一反應就是這樣。但她只是撇撇嘴,沒做聲。
一陣冰冷的氣息逼近,還來不及思考,葉凡便已驚呼出聲。葉清看見她不以為然的撇嘴,眼瞳深處幽暗難測,不容她反抗的將之從背後抱起來。
正困於疾病中的身體不如以往的穩健,但他固執地不放手,仍是步履不穩地往床邊移行。早知道她不會同意,但葉清就是不想再被拒絕。反正他生病了,懶得管那麼多!
“喂,葉清,你想幹嘛?”葉凡眉頭微蹙,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實在很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摔下地。
“睡覺啊,這麼晚了。”葉清很理所當然地道。
難道生病中的人都這麼反常?為什麼葉清一下子便幼稚起來!葉凡一反常態地笑起來,不可否認,今晚的葉清真的是......很可愛!
但這還不能構成讓她妥協的理由。不過是懶得再管他罷了,她在心裏這樣解釋。
“你身上為什麼這麼涼?”葉凡奇怪道。葉清閉口不答,直接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蓋上被子,然後自己也鑽進去,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裏,之後便一動不動地打算睡去。
葉凡不太舒服地皺眉,隔著一層浴袍她仍感覺到葉清身上的冰涼氣息。艱難的移出一隻手,用手背觸他額頭的溫度,還好,沒有很燙。
葉清抓住她的手貼到他的膛上,吐出的話語帶動腔的震動,讓她的手心麻麻的。
“凡兒,不要離開我......”說完也不管她是什麼反應,將她嬌小柔軟的身子鎖進懷中,昏昏沈沈的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愛憐的蹭蹭,便閉上眼睛睡大覺去了。
倚靠在他堅實的懷裏,葉凡舒服地想歎息。久違了的安心。於是她也闔眼,不過一刻,便已進入香甜的夢鄉。
好像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安心的睡一覺了 盛夏已過,煩悶的天氣也漸漸變得涼爽怡人。從臥室的落地窗看出去,正好對上在月光下幽深靜謐的花園。遠處是很小的一塊人工湖,碧藍的湖水在夜色的掩映下閃爍出幽亮的光。風生水起,暗香浮動。碎花的落地窗在香風的愛撫下飄飄蕩蕩,房中那張大床上緊密相纏的兩具身體時隱時現。
葉凡睡得很是香甜,迷濛中似乎感覺有什麼在騷擾她的部。她懶懶地轉過身子,試圖擺脫那惱人的逗弄。
“嗯......葉清,別鬧了......”喃語之後,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