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出一抹柔軟的笑,像是在縱容撒賴的小孩。她不就是嗎?偏偏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眼睛深處有亮點在閃爍,連那抹笑意都詭秘起來,只是笑得心痛的某人完全沒察覺。
她其實很滿足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是怎麼樣也割不斷的。任何女人都有可能被他甩掉,但自己卻不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愛情是一種難以捉並且易變的東西,但親情則不同,血濃於水,沒有人能割舍掉。一輩子都是他的姐姐,一輩子都能看著他、陪著他。這樣一想,雖然有些子天真,但她卻開始感謝起他們的關系來。倘若她不是他姐姐,他們或許連相識都不能,哪裏還可以看著他幸福呢......
第六章 “醜媳婦”見爺爺
葉清天天回家,當然這個“家”不是指他在外購置的高級公寓或者別墅。對於這樣的情況,葉凡表面上雖然一派毫不在乎的樣子,但心裏或多或少有點惶惶然,更多的,便是甜蜜。
她每天只要一下班就回家──其實也沒其他地方可去──雖然常常回到家時葉清還在公司。她一直在心裏提醒自己要記得和他劃清界限,但真正喜歡一個人時,便是會不自禁地想見到那個人,想時時刻刻都待在那人身邊。天下再沒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吧,她私下做出結論。
盡管每日猶如鴕鳥般度日,快樂卻遠遠大於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惶恐和罪惡感。這樣生活了幾天,在她差點要忘記外界的風風雨雨的時候,麻煩主動找上門了。
相親那天答應了司徒景的要求之後,第二天他們便簽訂了合同。假結婚的事不能洩漏,而直接告訴家人他們不久之後就會結婚自是太過突然,因此她只是含糊地解釋道自己和司徒景正在交往。這幾天都沒有和司徒景碰面,她也沒放在心上。
下班回到家裏剛坐下喝了一口綠茶,司徒景的電話便催來了。
懶得多說什麼,直接“喂?”了一聲。
司徒景略微焦急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小凡,在家嗎?爺爺想見你,我在你家樓下,你快點下來吧。”葉凡一聽差點把嘴裏的那口還沒來得及咽下的茶噴出來。都在她家樓下了還問在不在家?
“哦,你等會,我先掛了。”雖然和司徒景相處時日不多,但也多少了解一些他的脾。他不是那種喜怒形於色的人,現在既能明顯地聽出語氣之中的焦急,那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當下也不再囉嗦,直接換了一身衣服便帶上鑰匙下樓了。
趕到醫院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下班高峰時間,車堵得厲害,在車上司徒景只是一派沈默,臉上一貫的漫不經心不復存在。
直接乘vip電梯到司徒赫所在的樓層,剛出電梯沒走幾步,一位保養得很好的美貌婦人便迎了上來。就算是有些責備的語氣也念得優雅無比:“景,怎麼現在才到?快進去看看你爺爺,”注意到一旁的葉凡,微笑地點點頭,“葉小姐?你也和景一起進去吧。”
司徒景拉著葉凡大步向前,嘴裏問道:“爺爺怎樣了?”
“剛才又發作了一次,吃了藥,醫生又來緊急處理了一下才勉強恢復過來。一醒來就說要見你們,醫生說,要是再發作,怕是,怕是......”聲音已明顯帶上了哭腔。
“媽,你別難過,我先進去看看。”顧不上多做安慰便推門進去了。
病房雪白的牆壁上貼著淡綠色花紋的牆紙,沒有普通病房的壓抑。裏面安靜無聲,病床上的老人也一動不動,這情景,看在眼裏,心裏不免沈重起來。連本該讓人放鬆的綠色,也顯得煩悶。
司徒景拉著葉凡的手沒放,表情還算冷靜,只是向病床移動的腳步卻邁得異常緩慢,連手心裏都出了一層汗。葉凡心裏有些不忍,本打算要掙脫的手緊了緊,想借此給他些撫慰。
“是景來了嗎?”虛弱的聲音傳出來,老人微微動了動身體,似乎是想坐起來,但結果卻只是輕微地挪了挪。司徒景身子輕微一僵,隨即大步向病床靠近,低聲道:“爺爺,你別動,我扶你坐起來。”他動作輕柔地把司徒赫扶起來,直到葉凡迅速放了一個軟軟的枕頭在司徒赫背後時才讓他靠上去。
“咳咳......”司徒赫咳嗽幾聲,聲音不大,明顯沒什麼力氣。葉凡又遞上一杯溫水,他飲下之後才稍有好轉。握住司徒景的手,臉上的皺紋因為悲傷的表情而變得扭曲糾結,平時威嚴的眼睛裏布滿哀慟。
“小宇還是沒回來嗎?”司徒景眼神黯了黯,事實上,連司徒宇的電話都打不通。司徒赫一直最疼愛的就是司徒宇,本來公司也是要讓他繼承的,但是誰也料想不到一向沈穩自制的司徒宇居然拋棄家族事業、家人做出和情人私奔這樣叛逆不孝的事來。
“老爺子,這是小凡,你未來的孫媳婦。”避開敏感的話題。司徒赫的身體狀況很不樂觀,不宜再談及此事,所以司徒景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一聽到“孫媳婦”這三個字,司徒赫眼裏迅速燃起一束希望的火花,看得葉凡頓時心虛不已。陪著笑,強迫自己乖巧地喊了一聲“爺爺”。她原本打算加上“司徒”兩字,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面對這樣一位傷心的老人,她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