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门外听到的那些,愈发觉得阴森恐怖起来。
好在这黑暗持续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日光灯在黑暗中闪动了几下,白色的灯光一下次溢满了整间屋子,将方才的黑暗驱散得一干二净。刺目的光明笼罩而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竟觉得这一瞬间有种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
有了亮光,徐医生心中发毛之感略微缓解了一些,这才放胆打量着屋中的情况。屋子的正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燃烧着白烛,放着小小的酒樽还有一些黄色的符纸。这怪异的一幕,怎么看怎么像是道士做法的现场。
强行将自己的视线扭开,徐医生在屋中搜寻着道卿的身影,终于看到一团白色的人影瘫倒在床上。
“道卿?道卿!”徐医生轻唤了两声,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道卿,你没事吧?”
他刚才还听到道卿在屋里说话,怎么一进来人就晕过去了?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医生百思不得其解,他倒拿着手电上前,轻轻地推了推道卿的肩膀,而道卿仿佛晕死过去一样,毫无反应。
徐医生绝不是个胆小的人,可是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胆儿再肥的人都不免有些心中发毛。
道卿闭目躺在床上,尽量维持着均匀的呼吸装作昏迷。
刚才徐医生撞门进来的一瞬间,屋里一片漆黑,道卿的大脑也是瞬间空白一片!怎么会这样?她不就招个鬼么?也能被人发现?发现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徐医生?!要知道道卿对着年轻斯文的一声印象还不错啊,她可不想被徐医生发现她在屋子里跟个神婆似的装神弄鬼!
说来也丢人,她脑袋空白了一瞬间,下意识地就选择侧身瘫倒在床上,果断装晕!
而马云龙的爷爷则是在屋子里充满着白色光芒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消散了踪迹。
徐医生上前一探道卿的呼吸,正常而又平稳。根据他所学的医学常识,这显然是不科学的。
“道卿?”徐医生又轻推道卿,掐了掐她的人中,试图将她唤醒。
道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多么渴望地上忽然出现一个洞,可以让她钻进去啊!施法被人看见也就算了,竟然还假装晕倒,她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道卿你没事吧?”徐医生皱着眉头,伸手将道卿的身子托起。仔细查看过后,他发现道卿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势,这种情况再加上道卿方才的自言自语,唯一的解释仿佛就是——她中邪了!
心中一冒起这个念头,徐医生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总是装晕也不是个办法,再徐医生掐了几次人中之后,道卿终于顺杆爬地“悠悠转醒”。
“徐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道卿用手背挡着日光灯的强光,睡眼惺忪,却写满了茫然和惊疑,“这么晚了,难道有什么事么?”
道卿说着,一边还若无其事地扫了房间一眼,眼中惊讶的神色更浓了,“徐医生,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难道你要在值班室做法?”
戏份做了个十足,道卿厚着脸皮和徐医生对视。看着徐医生一脸探究的表情,道卿只当自己的脸是铁皮做的,关键时刻,太经得起考验了!
虽然她为自己此刻的行径感到不齿和脸红,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徐医生用颇为诡异的表情打量了道卿几眼,这才迟疑地说道:“我经过你值班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你在里面自言自语,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在说话!第二分监区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值夜班,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撞门进来,结果屋子就已经是这样了。”
说到最后,徐医生摊了摊手,无奈至极。
“啊?你是不是听错了?”道卿继续装,“大半夜的,徐医生难道你是专门来给我将鬼故事的?!”
道卿恰到好处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可思议中又带着微微的愠色,危急情况下才能爆发出演技这绝对是真理!
徐医生将信将疑,可是道卿的谎话显然经不起推敲,“除了你之外这房间里难道还有第二个人么?如果有人在屋子里点蜡烛,就算你睡着了也不可能闻不到石蜡燃烧的味道,张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卿正色道:“我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来值班的,又不是来做法事的,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呢?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想听听看我是怎样在屋子里自言自语的。”
道卿的表情很淡定,从那稳定的语速和声线中,完全听不出她是在说谎。作为警察大学的毕业生,刑讯终于派上用场了!可是如果他们靠得足够近的话,那砰砰慌乱的心跳声就足以将她眼前的谎言全部暴露!
“好吧,”徐医生似乎不想再进行这毫无意义的争论,“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当我今晚幻听了,抱歉。”
当徐医生从道卿的床梆子起身的时候,道卿这才脸色微红的意识到,他们两人都穿着薄薄的单衣,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微妙的氛围似乎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暧昧。
好吧,这一切都是她邪恶了,徐医生是个思想端正的正人君子!
他打着手电走到门边,再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蜡烛、桃木剑和符咒,脚步顿了顿:“不管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这样的情况希望不要有下次。毕竟这种情况,真的很容易引起人的误会!”
误会什么?当然很容易将道卿当做神经质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