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也笑了,“王秘书你岁数并不大,说话倒像老头子。”
“c心的琐事太多,心老得快。像宁南这小子就不让人省心,这伤还没好利索,就偷偷定了去西藏的飞机票,两个小时前才把他从机场给‘押’了回来。你说他去西藏干什么呢?伤脑筋。”
“他说他要出国的。”
“他有这个念头倒好。我也建议他出国待两年,但他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只说不用我管,他自己有想法,想了这半天,原来就是去西藏,这孩子……”
西藏,晨曦心头微微有异,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没有捕捉住,便从脑里滑了过去。
王秘书轻拍她手臂说:“你出事,沈宁南他还不知道,你若不喜欢,我就不告诉他了。”
“嗯,这样好,别告诉他。”
“要不要叫你妈妈来?”
晨曦一听就急了,慌忙摇头说:“别,千万别,她血压高,又喜欢一惊一乍,明明没什么大事,告诉她了说不定反而搞出大事来。”
王秘书走后,晨曦看着点滴缓缓下漏的药水发呆,真是是发呆,脑里一片空白,有些事她一点也不想去想,去深挖,就那么搁置在那,不看不碰,想着也许尘起尘落会将它覆盖,或许有一天它会成了一个景致,就像圆明园,明明是侵略的伤痛,也可以积极的变成有教育意义的爱国场所。她可不可以,也隐忍成这样?
贺晨曦抬起手臂,看着双手被裹缠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俨然一具木乃伊,这副尊荣直叫她想起一次去姜晴家做客,一开门出来一个手臂大腿缠着保鲜膜,脸上贴着黄瓜片的女人,看着那保鲜膜下小肥r被挤得左右逃窜的模样,她忍不住要问,小姐贵姓。结果她一揭盖眼皮上的黄瓜把她拉了进来,一激动,黄瓜就噼里啪啦往下掉。想想好笑,一咧嘴下颚疼,这才知道这还有伤。
而眼下她出现了个极其实现的问题,一分钟前对面床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虚弱的说,老公啊,我要上厕所。她男人便将她扶了起来,高举着输y瓶同去了,被他们将瘾勾了起来,晨曦咬着牙左忍右忍实在是没辙,也艰难的挺尸而起。
腿上因为有条牛仔裤起到了点保护作用,虽说也是破了,但没手臂皮都差点磨掉一层那么严重,但迈开步子还是扯着疼,她举起吊瓶僵直的走出门去,值班护士看了她一眼,慵懒的说了句,举得太低了,一会儿血倒流了。说完继续垂头玩手机,她立即将手举到了最高处。
走进卫生间时,同房病友的老公在里头,手上还举着瓶子,看了她一眼没吭声。晨曦面微红,又退了出去。等他们一切妥当走了出来,她才进去。她举目四望,她一直以为医院的卫生间都会有那种挂药瓶的勾子以方便输y期间上厕所的病人,但现实是,没有。
她叉开腿想了好久,将举药瓶的手艰难的搁在墙壁上以求能省点力,另一只手开始拉裤子,好在是换上了宽松的病号服,裤子脱得很轻松,但是蹲下来并不轻松,她试着下蹲了好几次,均失败,汗水顺着额滑到了鼻尖,又热又疼让她濒临崩溃,无意间看见输y导管,变成了黑红色,血y倒流了,她一咬牙破釜沉舟的蹲了下去,那一下撕心裂肺,她甚至能听见腿部伤口r片的撕裂声,眼泪和着汗水一同冲刷而下。
她将头埋进了膝盖之间,五官已经疼得皱成了一团,但丝毫声响都没发出。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事我都为你扛……’
誓言还犹言在耳,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每次都没有他,永远都没有他。
他们好像注定只能分享快乐,纵情r欲,他只能在□将至时含着她的耳朵将全世界最甜蜜的话语说给她听,却不能在又脏又臭的厕所门外头为她举着药瓶。
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全都是假的。
当她扶着墙走出卫生间,一抬头,沈宁南正靠在墙上看着她,她咧开嘴笑了,他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他闻着海风就知道海信来潮,只有他会在她需要帮助时千山万水义无反顾的出现。
只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起来,她弯下了药无力的顺着墙蹲了下来,将变了色的药水瓶放在了地上,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待护士给她重新换了个新的药瓶后,她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沈宁南站在那里,穿戴整齐,前额头发有些往后倒,似乎是刚外出回来的模样。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不看她也不说话,目光只是在她的手和腿所缠纱布之处来回游走,当目光移到她下巴的擦伤处,他猛的捶床,床一震,她的心也跟着一震。
“他在哪?你伤成这样他在哪!”
护士蹬蹬蹬的跑了进来,没好气的说:“嚷嚷什么,几点了!过了探病时间了让你留下就不错了,你还嚷嚷!再喧哗别怪我赶你出去!”
沈宁南铁青着脸别过头去不说话。
“他在南非……”
“你怎么不说他在南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今天在机场亲眼看着他搭乘着去市区的大巴离开,贺晨曦你怎么能这么傻!”
晨曦倔强的扭过了头,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一句话切断了沈宁南再想说话的yù_wàng,待药瓶子里的水滴尽,他叫护士轻手轻脚的拔去了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