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万修义同乘一辆车,跟在整个车队的后面。万修义在路上,与姜山耳语,说“回去好好向局长汇报汇报,他这阵老表扬你。在党委会上,还向全体成员说过,用人就要用象你这种关键时候能掌控局面的干将。”
说这些时,万修义还拿手比划了了下,“表示感谢是很必要的。上面再有人给说说话就更好了,你当大队长没问题,我就能争取好。可是连党委委员一齐公布了,可是需要上面有人说话,局长力争才成的。”
姜山连忙感谢万局长的提醒,他略微也知道些其中的微妙。但是他没去那样做过,他内心真实地不愿把自己敬重的领导想象成那样的人。可是三人成虎,现在连万局长也这样说了,他可是过来人。
姜山本来抓捕成功的喜悦感还没有消散,接着心头就象蒙上一层阴霾。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感袭来,他的情商是低等的。他不好表露出来,借着与无助感一同袭来的疲惫,一头歪在车内的靠背上沉沉睡去。他向万局长说了,出来三天三夜连轴转,吃不好睡不好,真是风餐露宿。
回到局里,姜山稍事休整,就到局长办公室去复命。他在家里费了很多心思,也没有想出给局长送件什么礼物来。他只好把徐小贵送给他的一把紫砂壶放进提包里。
那把壶是徐小贵到宜兴找当地在全国有排名的工艺美术大师制作,并请他的大学美术教授在上面画的小品。
徐小贵送给姜山时,非常郑重。他送给老师和大师的那可是花了上万元到产地购买的野树茶。当然大师的紫砂作品和美术教授的画品价值也是不菲的,而助增值空间很大。他那次只求到三把,那一把送给了徐小贵的顶头上司。他图的是上司不限制他的自由。
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姜山,那只有友情了。徐小贵当时还嘱咐姜山千万不要将此壶送人,要送人,他再给搞把。徐小贵是把姜山当知己了。
带着紫砂壶,姜山犹豫了。他没法向局长把壶说贵了,也怕好东西送出去,局长不知道,把好东西糟蹋了。
就在犹豫之中,姜山不由自主地到了徐小贵的茶馆处。徐小贵老远从窗子里望见姜山驾驶的那台车,就早把茶泡好,把沉香燃上。左等右等,还不见姜山进来,徐小贵就打了电话,问姜山把个破车停了路上做什么?
姜山接了电话,就只好进来。他这阵子忙活得,真有很长时间没找徐小贵品茶了。他进门的那一瞬间,下定了决心,把事情前因后果向徐小贵说明,让他帮着想想法子。
这些年,徐小贵玩茶和壶,也加上了字画。县里很多领导也有同好,经常请徐小贵帮着鉴赏一下,或者让徐小贵帮着收藏一些他们看不准的好东西。
姜山边品茶,边把事情与徐小贵说了。当然,他只是说了需要给他的上司表示一下,以防关键时候不帮着说话,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特别是县里领导,他姜山是背着猪头找不着庙门。
徐小贵表示了理解,并心照不宣地安慰姜山,“能够放下固然是好,但真正的大悟还是入世随俗,做个通达之人。机会并不是每个都有,也不时时有。该抓住时就要抓住,你不去把握住,让无能之人拾了去,也是你的不对了。”
茶品的差不多时,眼见到吃饭的点了。徐小贵故做神秘地向姜山说“你命里合着有贵人帮,中午一起吃饭,你见着的人就是你的贵人了。”然后,找出两把用锦盒装着的秦权样式紫砂壶,外带着证书。
他交给姜山,说“上在标着价,不欺客。过几年肯定会升值的名品,当作国礼送过外宾的。你用给我半价,明算帐好弟兄,情也留着,你也不用欠债。”
姜山打开一看,原来还真是名家名品,那器具拿在手上也是让人喜欢,那手工那包浆,绝对一流。标价八千八,算是物有所值。
姜山跟着徐小贵没少学习这么多年,他爽快地接受了。徐小贵又给分别包上外包工装,装进礼品袋里,叮嘱姜山“放了车上一个,给你们头吧。你今天中午提上一个,吃饭时,你送给请我吃饭的那个领导。没别人,你去正好。”
姜山听话地照做了。中午,请徐小贵吃饭的竟然是县,原来的县委副书记,他最近请徐小贵帮着他给他的女儿在北京拜师学艺。徐小贵基本搞定了,那可是个大师,因为喜欢玩紫砂和泥塑,与徐小贵成了莫逆之交。他答应收的女儿为他的博士研究生,留在北京他的工作室里工作。
这事大了去了。姜山没想到徐小贵还有这等造化。他跟着徐小贵到了一个从来没去过的企业建设的古宅里,那儿仿照古代四合院的样子,建设了亭台楼阁,里面清一色的明代家具。全是名贵木材,徐小贵说“光这些家具,得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指头。
姜山小志猜测“五百万?”。“后面再加个零。”徐小贵回到。
进了屋里,企业家在那里喝茶,见了徐小贵很熟的样子,问候着互相握了握手。徐小贵就给企业家介绍姜山。
姜山认识这个企业家,当年他的大儿子还上幼儿园时,被他加工厂里的一个远房亲戚骗出来绑架了。当时,他的加工厂还是个作坊式的,那个作案人在厂里留纸条“要十万元现金”,把交钱地址定在他老家的河道里的一座桥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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