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自己喜欢欣赏音乐,却很不喜欢皇族子弟沉溺丝竹乐器,因为这些东西最易让人玩物丧志,所以拓跋真虽然极为喜爱笛子,却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不光如此,他在府中也从来都不碰这笛子,所以大家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会。
其实他很擅长笛子,也喜欢听那动听的声音,那婉转的曲调,只是,他喜爱的东西,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误以为他听见她吹笛子会感到不快,才要藏到寝室里。她的笛子吹起来很单薄,十分生涩,完全是个初学者,她似乎气馁,放下了笛子,却又拿起来反复练习。
他突然就笑了,主动走过去,道:ap;r;
ap;r;她突然吓了一跳似的,抬起一张脸,是清秀温和的,却又让他异常熟悉。ap;r;
他瞬间洞悉她的心思,她以为他是喜欢,却不擅长,所以才从来不碰。ap;r;他听见自己这样问道,那女子却是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他微微一笑,拿起笛子吹了一曲,见到她惊讶且欣喜的神情,不由微笑道:a;喜欢吗那就给你一个人欣赏吧。父皇不喜欢皇子玩物丧志,所以不要告诉任何人。ap;r;
她呆住了,眼睛水波微微晃动着,仿佛很是不解。
场景一晃,他温柔地从镜子里替她戴上华丽的水晶簪花。她的脸上慢慢涌上红晕,配上雪白的皮肤,他心中便想,眼前这女子虽然美丽,但也只是有些特别的风韵,到底比不上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然而李长乐毕竟是李家嫡女,自己若想得到,也必在日后,现在是万万动不得的,否则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的夺嫡大业,既然如此,就先把想她的心思收起来,好好拉拢眼前的人吧ap;;所以,他轻轻拉她入怀,把嘴唇凑到她的耳边,用嬉笑,但是包含着认真的语气轻轻地说:a;真是漂亮,果然是我最心爱的美人。ap;r;
她自然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她总是这样好骗,哪怕在外面多么端庄大度,聪明果敢,到了他的面前,她永远是最温柔,最柔顺的女子,所以,他还可以好好利用。他轻轻一笑,抚摩着她的头发,这样正好可以不看她的脸,避开那双纯净如同黑色水晶一般的眸子,斟酌着措辞说:a;太后和母后那里,一切都靠你打点了ap;r;
那时候,她刚刚嫁过来一年。
场景仿佛很纷乱,一场宴会之上,当刺客向他袭来,所有人都四散奔逃,他无意之中被背叛者刺中,摔倒在地,关键时刻,她扑过来,那一把长剑穿透了她的心口ap;;
a;夫君,为你死,未央不会后悔。ap;r;
接下来,一杯琥珀色的酒递到了他的面前,她却巧笑倩兮地接了过去:a;太子殿下,这一杯酒,应该弟媳先敬你。ap;r;
之后,虽然有太医及时救治,她依然苦苦挣扎了三天三夜,才勉强活了下来。
很快,又换了场景,却见到不尽的荒漠之中,他在帐中查看军情,满身风尘的她突然出现,将一封密报送到他手里,未及说话,她却已经因为连夜奔波过度劳累,气息奄奄地倒在他怀中ap;;
后来,是他感染了瘟疫,她驱散了所有宫人,片刻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ap;;
最后的一幕,则是她满脸泪水,眼神疯狂,声声都是质问:拓跋真,你对得起我
拓跋真
,你对得起我那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
不是不愧疚的,后来的许多年里,每次想到那张脸,那声音,他就会被可怕的噩梦纠缠。哪怕他的心早已在争权夺位之中变得冷酷、变得残忍,可他依旧无法面对那双疯狂的眼睛,那泣血的质问。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后来他一直这样问自己,可他发现,找不到答案。每次看到那张脸,他就不能忍受,她的存在仿佛提醒他那些可怕的过去,那些抛弃了人性去争夺皇位的残酷日子ap;;彻底地摆脱掉这个女人,他就能够洗脱过去的一切。这想法是如此的矛盾,连他自己都不能解释。可不管他如何做,那声音是如此的凄厉,叫人难以忘怀,剜心一般地可怕。
拓跋真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坐在帐内,面前是一张行军图,桌子上只有一盏油灯。
怎么会,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拓跋真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李未央,而且还是这样诡异的梦境ap;;
a;三殿下,前世因,今世果,现在你什么都明白了吧。ap;r;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帐外想起,拓跋真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道:ap;r;
一个黑色袍子的人影从帐外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眉心一点红痣美得惊心动魄,带了一种妖艳的色彩:ap;r;
见到是他,拓跋真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ap;r;
a;殿下,咱们是合作的关系,外面的人自然不会拦着我的。ap;r;蒋华微笑,抖落了黑色斗篷,脸上看不出丝毫曾经疯癫的神情。
a;你刚才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应该明白什么ap;r;拓跋真突然想起这件事,浓眉一下子皱了起来。
蒋华微笑,道:a;刚才不过略施小计而已,让你看到一些我们一直弄不明白的事。ap;r;
拓跋真更加困惑,心头却突然一震,他隐约觉得,蒋华不是信口开河:ap;r;
a;如果我说,刚才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