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婧不以为然地笑道:“那不说指点也罢。你也知道,我是官家正式册封的尚食,担负着尚食局的一切事务。而如今你是司膳总管,相当于我的副手,责任也相当重大。今后还要靠你的好好配合,尚食局才能治理得更加井然有序!”
杨诚安沉思片刻,终于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来:“好吧。”
刘婧刚刚接手尚食一职,要杨诚安等人对她马上改观也是急不来的。因此,刘婧也不与他们太多计较,只希望日后能逐渐感化他们。
次日,赵构在皇仪殿给刘婧举行了简单的册封仪式,以诏告天下。仪式完毕,依制刘婧还要去皇后宫中聆听训导。可惜当今皇后远在金国,便改为去吴贵妃的祥临阁拜见谢恩。
短短的两年间,在临安就建成了这座雄伟和华丽皇宫。刘婧从皇仪殿通往坤宁宫的路上,看到两旁高大的朱壁宫墙涂着崭新的赤色,如一条巨龙蜿蜒不尽。眼前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特独的光芒。
祥临阁深幽而辽阔。刘婧缓缓步入映春殿,赫然瞧见吴芍芬穿着红色长裙端坐在宝座之上。
刘婧连忙给她叩首行礼:“卑职还未恭贺娘娘如愿以偿,升迁贵妃之喜。”
吴贵妃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淡淡地说道:“你先起来说话吧,赐座。”
刘婧告谢了坐下,奇怪吴贵妃似乎颇有心事的样子。照理应该没什么好担忧的,她已攀上后宫的最高位置,掌管着六宫事务。
吴贵妃微笑着对刘婧说:“吾也要恭喜你终于当上了尚食,今后可要好好侍奉官家。”
刘婧答道:“这是当然,往后卑职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候好主子们的膳食,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娘娘多加指点。”
吴贵妃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们也有几年的情分了,吾一直把你当自己人看待。”
刘婧奉承道:“谢谢娘娘的抬爱。其实还在藩邸之时,卑职早就想到娘娘会有今日的。”
吴贵妃却叹道:“你觉得吾当真可以高枕无忧了吗?虽说如今地位显赫,可以掌管后宫。可是吾每天无时无刻不在胆战心惊,生怕一时疏忽,位置就被他人抢去。”
刘婧不禁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吴贵妃缓缓说道:“首先远在金国的邢皇后只要一日还在,就很有可能会回来。到时,吾就必然乖乖交出凤印,归回实权。即使她回不来了,吾身后还有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刘婉容,以及为官家生了皇子的潘贤妃都在觊觎着吾的位置。”
吴贵妃确实是很担忧。邢皇后一直使得赵构念念不忘,即使远在金国,因为愧疚他反而更为重视她。邢皇后要从金国被放逐归来虽不是易事,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刘婉容,她是赵构的新宠,据说容貌倾城,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至于潘贤妃,早在两年前已为皇帝生下一子,如今更是母凭子贵。
吴贵妃愤愤地说道:“那个潘贤妃,她命真好!竟然能为官家生下皇子,并且还是目前唯一的皇子。”
看来潘玉莲当初屈当赵构的侍妾没有错,她一定也想到自己会有如今的富贵荣华。她为赵构生下了唯一的皇子,这样的殊荣难怪会让吴贵妃觉得受到了威胁。
刘婧只有安慰吴贵妃道:“娘娘不必过虑。以卑职看来,邢皇后远在金国,要归来太过艰难。否则,这么长的时间也早该回国了。至于潘贤妃,虽说是生了皇子,可是她出身卑微,再想登上高位也是不易。”
吴贵妃听了劝说,这才稍稍安心。不过,她又说起了刘婧未提及的刘婉容:“刘婉容你还没有见过吧?她拥有倾城之貌,家世也不低,官家最近还为她的父亲提拔,升为昭庆军节度使。这个狐媚子,把官家迷得晕头转向,如今后宫之中最得宠的人便是她了。”
刘婧转念一想,笑道:“娘娘有没有听过恃宠而骄?有时太过得宠未必是好事。再说,官家是一个明理之人,谁才有能力管理后宫心中有数。”
吴贵妃颔首,心情大好地说道:“还是刘尚食最会劝慰吾呀。”
刘婧立即站起身来,朝吴贵妃曲膝道:“为娘娘排忧解难原就是卑职的本分。”
吴贵妃笑吟吟地拉着刘婧的手说:“回想从前吾还曾为官家对你太好而生气,如今想来真是不该。这世间的男子根本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子,更何况他还是官家,吾若要吃醋岂不是要打翻醋坛子了!”
刘婧不好意思地说道:“卑职曾经令娘娘烦心,还望娘娘恕罪。不过,娘娘大可放心,卑职资质平庸,岂会入得了官家的眼睛。”
吴贵妃看着刘婧认真地说道:“吾一直都视你为心腹。今后你要为吾多多留意潘贤妃与刘婉容的动向,如有不妥,立即向我禀报。”
刘婧唯命是从地答道:“是!卑职悉听娘娘的一切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