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麽?
「菲菲。」
那站在门口的男孩,涩然开口:「我走了。你确定不需要再派人帮你吗?」
我摇头。半跪在床前,握住那只剩下骨爪青筋尽现的手。「你走吧。」
他已经帮了不少忙。纪语晴的那帮狐群狗党中,我怎也没料到,还能剩下丁点人x良知的,一大群公子小姐们还真是找不出数个。
「谢谢你。」
最後,我只听得背後那无声叹息。
nuè_ài情 23
颜水笙初见时,一身制服将她的姣好身段榇得特是水漾动人。
她微微一笑,哪怕是连天上星月将为之失色。
那时和路宁一起的她,我觉得她和他就是我眼中最遥不可及的最美丽风景。
擦拭她身的手不自觉停下。
我跪在床头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乱不成调。
打从我听见水笙学姐病危的消息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都已经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范围。
谁又会料想得到,颜水笙最後的不告而别,离了众人,只因纪语晴玩笑一句话,长得如此浪,何不让大夥乐一乐!而遂成了最悲惨又低下的风尘小姐──
这一年多来的地狱生活,让水笙学姐彻底活在人尽可夫的不堪折磨内,没人再会疼惜她,也没人再会理得她心底最敏感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自杀、获救、再轻生的苦难日子重覆著,最後终是撑不过她这短暂又悲凉的一生。
听他们玩笑的提起前一个礼拜,颜水笙在她自己也不清不楚的状况下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被俱乐部的经理给叫去接待了两个专玩特殊游戏的客人包下,那群王八蛋竟就任由水笙学姐昏死且血流不止大半夜,直到让俱乐部的员工发现为止──
我一路听著,冷汗细细的流。
其中几个恶魔公子哥还笑说当初他们是如何在总统套房内把颜大美人往死里整,其他人听得,只是笑,好似这一群人口中说的不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可怜歹命,而只是一出完全不真切的狗血故事纲要。
纪语晴迟迟不发一语。任凭众人笑闹最後──
「……菲菲?」
我黯然的一昧沉溺在记忆中,却不料此刻身旁传来另一道破碎的声音。
直到手里抓著的有著异常动静後,我才回过神,看向床上的人。
似要长眠不醒的人儿,终於幽幽转醒过来。
她早没了以往的清丽芳华,只是唇边扬起的微笑还有著我记忆深处中的温暖。
「水笙学姐……」
我终於忍不住,任泪水失态滑下。哽咽了一声:「你感觉好点没?需要什麽吗?」
「……」
狼狈的擦掉脸上的湿润,我强自打起j神。故作开朗道:
「你好好养病吧!这里不是医院,但是还是……有我还有专门的医生照顾你的。」
「你不用再回去……」
「水笙学姐……」
「够了没!」
我一愣,听得她突地爆发出来的大吼。
原本漾在她嘴边的笑意,早成了一连串怒火攻心的愤慨。
我才意识到,那原是我的错觉,她怎麽会笑得出口,面对眼前身为纪家一份子的我,就算是牵怒,她都有十足充份的理由把我这个姓纪的锉骨扬灰千万遍。
她激动的半撑起身,又是一阵猛咳。
我看得不忍,又想靠近时,却被她挥开的手背甩了一耳光。
煞时,又是一阵昏头转向。
「你们还想做什麽!还想怎麽把我当母狗一样贱踏?」
「滚、通通给我滚出去!」
她一边吼,一边抓起旁边的东西开始朝我这儿砸。
「水笙……」我狼狈的躲开她扔来的盘子,毛巾还有水杯。
这时候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又酸又痛──到底学姐在这段期间受了多少苦,我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瞧著她下一秒窝在床上又哭又闹的模样,我呆呆的站在那门边上,听得她含著泣声的疯魔笑声,直觉得那止不住的寒猛往骨里刺去。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场孽,让这所有人,都好受不了……
***
我躲在这个大屋内,谁都没联络。
除非叶大少把消息给泄出去,否则应该是没有人会知道我带著颜水笙藏在这儿深林中的透天墅。
颜水笙的状况已是谷底,主治医生早已提醒我无数次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虽说只要她清醒时,恶言恶语,又闹又吐。但是面对高烧不退,长时间陷入恶梦当中难以回神的她,我还是不忍,还是深深盼望能有奇迹出现──
我告诉她,叼叼絮絮的,说要她坚持下去,毕竟人活著,什麽都还能实现。
「实现什麽?」
有一回,她难得醒神。又听我这番苦口婆心,她突抢白,冷冷问道。
用那双早已历尽沧桑的眉眼,似笑非笑的向我s来。
「菲菲,你是在看我笑话吗?」
「我又还能实现什麽呢!路宁吗──他不早就是纪家大小姐的掌中物呢!」
「我早已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有什麽值得呢……」
被她这麽一呛,我噤口无声。
是呀……要是换作我自己成了她那般处境,生比死更苦,这人生,还真有什麽值得呢……
过几日,她吐了口血,原还想藏著,却让我撞见。
她什麽话也不说,轻轻的咳了咳,就像我是最碍眼的污垢,她g本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