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朝风话说的笼统,像打暗语一样,慕凌空却能听的明白。
赶赴大雪山(六)
唤来小二哥又给他加了一副碗筷,亲自倒满了美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帝俊有佳人相伴,老天爷看了不忍心,这不就给她送来了朝风大哥。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你,数次前往那个地方,可惜总是不得门而入,四姑娘,我知道一定可以再见面,可期盼的时间太久,真的见到了,反而开始不知所措。”应朝风很是激动,连喝三杯,平复心情,俊逸的脸颊微微泛红,不只是因为迷迭烈酒的关系,还是因为本身的情绪已难以自抑。
“我一直在中原游历,许久不回雪枫森林,你即便是去了那里,也见不到我。”不管如何,旧友相逢,总是让人心里透着股暖意。
几十天里,心力憔悴,就算是寻到了她想要找的人,也没获得安慰,慕凌空此刻的心情,五味俱全。
“哎呀,早知道如此,我也应该随你而去,听说中原是个好地方,物产丰富,景色优美,还有些地方一年四季如春,气候怡人,那肯定是个非常适合闲散生活的好去处。”应朝风一脸向往。
“现在去也不晚呀,朝风大哥到了那里,或许会更加适应吧。”慕凌空轻声感叹,心不在焉的脑袋实在没有与老友寒暄的念头,她的心乱的不像话。
许多年不见的故人都能依靠声音辨别出她来。
而那个同床同枕,海誓山盟过的男人,竟然压g就没察觉到她的出现。
这一番辛苦,所谓何来?
或许她就不该追过来,在皇g里如他所愿,当个傻乎乎的女子,盼着,望着,念着,最好等到哪天,他连隐瞒都懒得,心也跟着碎掉。
赶赴大雪山(七)
慕凌空伸出舌,舔了舔发干的唇瓣。
握起酒杯,耳边已经听不到应朝风所说的话。
一饮而尽,有一点晶莹无声滑落。
酒杯放下,不去看那一抹让自己无端坠入深渊的侧影。
慕凌空站起,身形微微晃,“迷迭香果然名不虚传,醉梦坊的头牌,领教了。”
一块碎银放下,再冲着应朝风简单的挥挥手,她笑着出了门。
等到应朝风回过神来,大步追上时,门外却哪里还有慕凌空的身影。
“四姑娘,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选了个方向,追了上去,应朝风的声音划出老远,惹的醉梦坊内一阵大笑。
又是场落花追流水的经典戏码,chu糙惯了的阿都城,并不欣赏的情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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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擦黑落下,冷意便一下子围了上来。
三更天之后,临近午夜,天与地之间,万物仿佛被冻结。
来自于大雪山的冷风,吹的窗棱作响,仿佛有人在外轻轻敲打着想进门。
从醉梦坊带回来的烈酒早就喝干了,迷迭香再烈,也没法让她一醉解千愁。
体内的真气,自动将多余的酒气排出了体外,除了头脑微微发晕之外,她清醒的厉害。
最后一滴酒落入唇瓣,慕凌空决定回床上去睡,有难过,明天再继续,也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开始完全围绕着帝俊在转,大都到四川,再回到皇g之内,一路追到雪枫森林,让自己看到了真相,才想到回头去看走过来的路。
浑浊一片。
她分不出方向。
赶赴大雪山(八)
翻了个身,头朝里躺着,棉被盖到头顶,仍是觉得冷。
该死的鬼天气,八成又在酝酿着一场晚秋临冬的大风雪,然后,把天和地渲染成雪山的颜色,湮灭万物。
她开始怀念江南烟雨,温暖如春。
明天就启程返回吧,哪怕心境已然大不如前。
有些事早看清楚,比晚发现要强。
她阖上眼,头疼的发现,这样冷风频吹的深夜,怎样都没办法入眠。
蜡烛燃尽,自然熄灭。
没有心情再起身去换,就任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把自己湮没。
那个人的脸一直在眼前晃,他在对着别人笑,一如从前对自己的样子。
啪——
又一声脆响。
大概是风卷起了什么,砸在闯上,轰然巨响。
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慕凌空低咒一声,蜷缩着埋进被子中,两只手塞住耳朵。
她一刻都没办法再呆下去,为什么阿都城就不能变的温暖些,总是这样子,轻而易举的就把人冻成了冰棍,由里到外,没一丝暖气,宛如那巍峨的雪山,万年不融。
一抹叹息,淡若不可闻。
一道身影,高挑瘦削。
娃娃脸上露出释然的放松,寻了整晚,终于还是被他给找到了。
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后揽住思念了二个多月的娇躯,然后大手便跟着不规矩起来。
那迷迭香不至于将慕凌空放倒,可还是大大的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反应一慢,便失了先机。
待到熟悉的味道彻底将她缠裹住时,她恍惚的更加厉害,有些分辨不出眼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亦或只是一场期待已久的重逢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