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还有七八米远时,她已丢开陌刀,双脚离蹬,高唤著腾身飞了过去。
锦螭笑而不应,只张开右臂准确地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好腥,好硬,不舒服。”花恋蝶双手揽住锦螭的脖颈,仰著下巴,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撒娇道。
“宠蝶儿。”墨黑无华的清凌杏长眼流淌出温柔宠溺,柔和了满身的冰寒冷厉和血腥杀伐。他低头啄吻了一口翘起的淡唇,水润薄唇贴著她的耳朵,喷出炙热的男x气息,暧昧道,“乖,回城洗浴干净後,主人慢慢喂你,让宠蝶儿舒服个够可好?”
尾椎腾起一丝酥酥的电流,心里一荡,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她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细如蚊蝇地道了个好字。
“宠蝶儿,我的宠物。”锦螭轻轻地唤著,下巴在她的头顶不住地厮磨,毫不在意白发上血渍的腥臭脏污。搂著她的右臂更加用劲,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中。如果不是在战场上,他早就控制不住吞吃她的渴欲了。
听著耳边那充满了缠绵思念和灼热饥渴的轻唤,享受著劲道十足的激情拥抱,花恋蝶从心到身体全部化成了一汪春水。正准备回应,突然,身体深处涌出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强烈疲惫感。果然,这他爷爷的诡异身体在历经又一次内息全力开动後,即将进入休眠状态了。
“锦螭主人,我我要睡了,守守”话还没有说完,眼帘便不受控制地垂下,整个人瞬间不甘不愿地进入了梦乡。
“宠蝶!宠蝶!”锦螭心中一慌,面色微变,连忙将左手的钩镰刀扔给打马过来的勾云,双手在她身上m索检查起来。还好,宠蝶身上没有伤口,那血全都是别人的。
高挑的身体温暖如昔,粉颊没有丧失丝毫血色,鼻息平缓绵长,确实是睡著了。
怎会毫无预警地就睡著了?他有些惊疑地凝视在怀里静静沈睡的容颜。宠蝶的眉心间似乎染了一层疲惫的倦意,这对素来强悍的她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疲累的她。
是啊,以宠蝶那种恍若神鬼的强猛拼杀来说,又怎能不累?她再强悍,身体也是一具有血有r的凡人之躯。
心止不住抽痛起来,让他的宠蝶这般疲惫,还真是一种罪过。
“宠蝶,对不起,让你累著了。”他吻上她轻闭的眉眼,心疼地低语道,“乖,好好睡,主人会守著你的。”
弦络和勾云无言地看了眼自家门主,抽抽嘴角,不约而同地伸手抹了下脸。不是把脸上的血迹抹干净,而是将整张脸抹得更花。
门主,属下想告诉您,我们目前还处在战场上,虽然有大部分将士都去追杀虞国落水狗了,可还有很多伤残者遗留在战场,那城墙上也有数以万计的越国军民存在。您抱的不止是您爱逾x命的宠物,还是御前亲封的兵马大元帅。殊不见有多少双眼睛正朝这边s来炯炯有神的目光,探寻、兴奋、好奇、猥琐五花八门,啥眼光都有。您您能强悍地无所畏惧,无所感知,但原谅属下无能,快要顶不住这些眼光了。
他们在心里哀怨地嘀咕,尴尬地半垂著头,万般无奈地警惕著周围的情况。
对了,门主周围也忒清净了些,咋没啥东西靠近呢?疑惑地抬眼张望,立刻看见那匹名叫花五毛的猥琐坐骑正围著门主,在七八米的距离外四下兜转,驱赶著不慎靠近的人和马。而它的头顶上站著的是猎鹰花苍,寒铁般的钩爪上还抓著公孙明珠的头颅,时不时用弯钩嘴啄上那麽一口,嘴角不由更是抽搐得厉害。
很好,比起他们来,这猥琐的马更体贴人心,善解人意,居然懂得为它的主人制造不被打扰的亲密空间,简直令人自叹弗如。心底更为那个公孙明珠惋惜悲叹。好好一个美人被斩了头,死无全尸也就算了,头还落在一只扁毛畜牲爪中。瞧瞧,两只美丽的大眼睛被啄成两个破破烂烂的凹洞,一张粉脸也被啄得坑坑洼洼的,哪儿还有一丝绝豔的模样?
不得不说,那白发恶鬼对美貌女人的态度不是一般的无情变态,连她养的畜牲都嫉美如仇。
唉,遥想当初,这花苍在螭门做信鹰时,明明是只很正常的雀鹰来著。
“王爷,元元帅她她”景烨王身边的都尉颤抖地指著城下紧拥在一起的人,眼球突睁,舌头僵直,话都抖不利索了。他无法适应,他简直无法适应一个惊骇世人的恐怖恶鬼在一瞬间居然化成娇柔女人,温顺无比地蜷缩在一个男人怀中。
更让他无法苟同无法置信的是这女人是御前亲封的兵马大元帅啊!
元帅啊!她可以形如恶鬼,可以杀伐血腥,可以冷酷无情,但绝对不可以在尚未结束的战场上窝在男人怀里腻缠!军纪何在?帅威何存?
景烨王双臂环抱於x,极美的凤眸微眯,眸底深处闪烁著旁人看不懂的幽光。
遥望越追越远的越国将士,刚冷的薄唇弯出极小的弧度,对还在抖著手指的都尉淡淡命令道:“鸣金收兵,让元帅好好休息。”
啊?!
都尉茫然了,诧异地看著景烨王,实在难解其意。历来军纪严明的王爷不是该跟著他一起痛斥元帅的目无法纪吗?而且目前战况大好,难道就为了让元帅好好休息,便让全军放弃对虞军的追杀?
“鸣金收兵。”景烨王扬起如利刀裁出的漆黑眉梢,没有感情地笑道,“莫不是要本王重复第三遍?”
“啊,不不,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