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是钟家那小子干的吧?我就不信钟夫人会下毒。”
“那小子小时候就很贼,干了坏事都往行舟的身上推,这次可能就是他陷害行舟。”
“得了这么个儿子,真是可怜啊!”
……
王念孙自然也听到了外头的风声,结合着之前的事情,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赵行舟为人宽厚,不懂钟杰的心计和龌龊,但是他作为旁观者,却看得明白。钟杰那厮觊觎关盼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可偏偏关盼儿对行舟芳心暗许,对他钟杰不屑一顾。很有可能,钟杰为了一个女人布下了恶毒的杀计。
“行舟一直待你不薄吧?你怎么能这么陷害他?”王念孙在一家酒铺找到了醉醺醺的钟杰,捞起了一个酒坛子就朝着他脑袋上砸去。钟杰心中一惊,忙不迭避开了那坛子。啪嗒——清脆的碎裂声在酒铺子里回荡,钟杰的酒一下子被吓醒了。“你这是做什么?想杀人吗?”钟杰怒气冲冲道。
“杀了你给行舟赔罪!”王念孙朝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唾沫,不顾自己往日里的斯文,用力地往钟杰身上踹去。
酒铺中一时间无人敢拦。
楚昭和宁玉瑶二人一直尾随着钟杰,见到了如此景象,楚昭抿唇一笑,悠悠道:“这书生虽然脾气臭了点,可作为朋友,还是挺仗义的。”
宁玉瑶翻了个白眼,应道:“女人在他眼中都是祸水。看着他们打起来么?要是将人打死了,事情可就不妙了。”
“这不需要咱们来拦。”楚昭的话音才落下,就听见了一道吆喝。原来是一群带着家丁的纨绔子弟前来,他们见钟杰与王念孙扭打成一团,顿时将人给拉扯开。猛地一个推搡,将书生掼到一丈外,便拉着钟杰扬长而去。
宁玉瑶蹙眉道:“怎么办?”
楚昭眸光一凛,应道:“追!”只不过身形未动,她先是走向了那摇摇晃晃起身抹鼻血的王念孙,沉声道,“如果想要你的朋友安然无恙,出来不会伤心落魄,便前往风月楼,将关盼儿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这几日她们的计划在进行着,但是关盼儿仍旧怀着几分不确信,所以依然没有拒绝郡守府的公子。帮人总得帮到底,哪能让赵行舟出狱时,发现关盼儿已经和钱宝同归于尽?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待王念孙答应,楚昭便带着宁玉瑶朝着钟杰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宁玉瑶不解地开口道:“为什么不让李梦阳他们去带走关盼儿,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能做什么?”
楚昭垂着眼眸,低语道:“是我的私心。”在外游历不知有几分危险,经历过前一回的风波,除非不得已的事情,不然,她不想长久支开暗卫。
带走钟杰的人未必是好心。作为真正的主谋,他们怕钟老夫人的入狱会影响钟杰的判断。李梦阳已经先一步追上去。等到楚昭她们到达那死巷子里的时候,果不其然,听到了一阵叱骂和打斗声。这群纨绔子弟的心够狠,他们不管钟杰是如何跪地求饶的,只相信死人是唯一不会泄露秘密的。幸而李梦阳及时出手,阻止他们杀了钟杰。
但凡富贵的公子哥,身边总会跟着几个打手。打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然是不在话下,可要针对上刀尖上行走的人,只有被打得屁滚尿流的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个纨绔弟子便狼狈地逃出了窄巷子,大声哭嚎。
楚昭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李梦阳提着钟杰出来,眉头紧皱着,一脸嫌恶地开口问道:“这个人如何处置?”被吓到了尿裤子不说,在瞧见了那白刀子的时候,两眼一翻已经晕厥过去。
楚昭带着宁玉瑶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找个地方关起来,也不需要太隐蔽,最好能给那些人一点线索。”察觉到有人插手此事,钱宝为了防止奸计泄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事情可不会这样完了,钟杰的眼前还会有几道死关。
宁玉瑶问道:“牢里会不会有人动手脚,直接杀了赵行舟?”城中大多数人都说赵行舟的冤屈,衙门为了掩饰,也不敢轻易对赵行舟下杀手,可现在境况不同了。钟老夫人出来顶罪,这事情又有了变数。
李梦阳应道:“公主不用担心,这一点臣已经安排好了。”已经命徐祯拿了令牌前往府衙,说不日后天子使节已到城中,就算他们有杀人灭口的心,也得掂量着值不值得了。
眼见着好结局将来,宁玉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间,李梦阳扔下了钟杰,一拍脑袋,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般。他问道:“京中许久不曾来信,传过去的消息也没有回复,不知是否发生什么大事了。”这句话一出,顿时让宁玉瑶二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京中来信半道被截的可能性不太大,除非那人权势滔天。
经李梦阳一提,楚昭立马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信笺,上面的“速归”到底昭示着什么呢?“看来酉阳的事情不能再拖,还是得赶紧回京都去。”楚昭低声道。
李梦阳一点头道:“嗯,我立马去处理钟杰。”带着人走后,死巷子就只剩下了楚昭和宁玉瑶二人。相顾无言,楚昭的眼皮子剧烈地跳动起来,心神惊悸,这种感觉如同母亲病笃的那几日。“可别出了什么意外吧。”楚昭自言自语道。
宁玉瑶也被楚昭的情绪感染,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放心吧,父皇和大将军都身体康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这儿的事也快终了了。咱们可以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