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满说完这句,夏侯渊和于禁不禁呆了一呆。自来统兵,若是敌军势大,为将者绝不肯具体数字说得明白,唯恐兵士听了先就怯阵,主公莫非糊涂了不成?
果然,军中就有士兵脸色有些发白,但孟小满只作不见,继续道:“二十万青州黄巾,比我们的人多上十倍。而且,自从他们来了兖州,攻城略地,危害乡里,兖州官军于他们好像泥塑面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便嚷嚷着,兖州无人,兖州兵都是一群窝囊废。你们看看他们。”
她一挥马鞭,指向黄巾军方向。“看他们的军备如何?军阵又如何?这样的兵士,也敢小瞧了你们?”
众兵本来正被孟小满煽动起怒火,如今影影绰绰又只见对面二十万人除了头上均包着黄巾之外,竟找不出几件一模一样的皮甲,看不到几把像样的兵器。加上缺乏训练,战阵歪歪斜斜,不禁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声。孟小满坐在马上,笑声尤其大。
笑过之后,她才森然道:“他们人数是比咱们多,这一仗若是胜了,就死了,那也是一个顶他们十个的好汉!可你们现在要是怕了,怯了,最后败了,你们刚刚才嘲笑过的这些没刀没甲的青州黄巾,就得说你们这些兖州的官军拿着刀、披着甲,都比不上他们种地的。连死了还要被他们嗤笑,你们甘心吗?”
“不!”终于,有人带头喊出了这一声,随即是更多的人高声齐呼:“不!”
“对着这样的敌兵,就是一个人对上二十个,三十个,你们怕不怕?”
“不怕!怕他个鸟!”
这些被孟小满煽动出来的怒吼中,还夹杂着不少兵士们操着兖州方言的污言秽语,真把青州黄巾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若寻常少女听了这等粗话,只怕早就禁受不住,但孟小满在军中生活两年,对兵士们们的粗鲁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反而愈发觉得自己胸臆间豪情激荡,一想到自己如今竟然成了这样一群莽汉的主帅,她情不自禁的顺势举起手中宝剑,剑锋直指黄巾,大声高呼:“好!既有志气,儿郎们,随我杀啊!”
“杀!杀!杀!”孟小满身后,无论城内城外,众兵齐声附和。城墙上下,两万人的吼声直入云霄,瞬间便叫曹军的士气达到了一个巅峰。
郭嘉身为谋士,又不通武艺,只得在城墙上观战压阵。但他就算身体文弱些,毕竟是个真正的男人,此刻看着孟小满那举剑高呼的背影,也不由得热血上涌,牙关紧咬,真想要亲身上阵与黄巾厮杀一番。
“若今日能胜,皆是主公亲临战场之功。”稳重如荀彧,此刻手捻长髯,看着城下、身周兵卒士气高涨,也觉血脉贲张,毫不掩饰的赞叹道。
“文若今日当信嘉眼光不错否?”郭嘉调整了几次呼吸,才稍稍将这股激动平息下来,望着孟小满的视线满是慧眼识珠的得意。他就知道,孟小满有这个本事!在场的这些人里,有谁能想到,这样站在众军面前鼓舞士气的人,其实只是个小姑娘呢?
兖州军气势高涨,反观对面黄巾,却因敌人的士气高昂而更加委顿了几分。昨日之事影响还在,今天又见敌军大笑迎敌,黄巾早已经心怯了。
须知青州黄巾打得一向是欺软怕硬的仗,素无韧性,之前攻不下乘氏,两军对垒,早已不复初进兖州时的锐气。兼之张巳不懂带兵之道,兵士徒劳奔波了数日,如今正是饥饿疲惫,更使得士气低落。
张巳也被曹军一起喊杀的气势震慑,心头慌张,想起自己麾下兵力数倍于曹操,才稍稍定下神来,也学着对面孟小满的样子,挥动手里缳首大刀,尖声叫到:“莫叫官兵猖獗,冲啊!”
黄巾兵听令,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发动了冲锋。只是,曹军的先锋却是孟小满所率骑兵。步兵迎上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孟小满一手暗暗扣着钢针暗器,一手挥舞曹操所留青釭宝剑,双腿紧夹马腹,一马当先冲入敌阵。一上了战场,就把当初什么保命的念头彻底丢到脑后去了。在她身侧,典韦紧紧跟住,挥动两把大戟以为护卫。再后,于禁、夏侯渊甩骑兵燕别翅排开,便如一把利刃一般迎上了冲上前来的黄巾步兵。一时间,黄巾阵中,便绽开了一朵惨烈的“血花”。
曹兵见主帅奋勇当先,胆气更壮,再不见丝毫惧意,一个个宛如杀入羊群中的猛虎饿狼,挥动着手中大刀,收割着敌兵的性命。
“上!上!”张巳心中慌张,连声呼喝。可他的武艺本就不济,就不说典韦、于禁、夏侯渊这等猛将,就是孟小满这样奋不顾身的厮杀法,也看得他心胆俱裂,再也生不起对敌之意。黄巾见主帅只知督促自己赴死,自身却渐渐后退,不禁战意更加低迷。
郭嘉站在城头,看出黄巾虽然人数众多,但兵无战心,将无号令,急忙令乐进率领守城将士继续大喊:“弃械投降者不杀!弃械投降者不杀!”
孟小满此刻杀得奋勇,一手不时投掷飞针,一手挥动宝剑,耳中已经听不见城头己方兵士呼声。可那些被杀得胆颤心惊的黄巾军听了这话,更加慌乱,不时就有人向后方逃跑,坚持与曹军交战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