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一切,陆衍便在破庙里静静等着白子回来,等到将近中午的时候,白子终于回来了,还未走到破庙周围时陆衍突然想起庙门外的陷阱,忙跑出去制止了他,正巧白子距离陷阱不过一步之遥,陆衍忙出了一口气,一边说着自己在这里设了陷阱,一边沿着安全路线将白子接进庙里,白子则暗自感叹陆衍心思谨慎,又轻轻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自己的脚就要踩到陷阱,想想白子都出了一身冷汗。
进了庙,白子便兴冲冲地将自己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交给陆衍,一面又将自己在路上的经过都细细告诉了她,只说自己到了集市倒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回来的时候他担心有人跟踪还特意绕了一大圈,确定没人跟着他才敢回来,而且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今天他出去买东西并没有将全部银两都取出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整钱换成散的再慢慢花掉。说完,陆衍见他一脸邀功的姿态,不觉有些好笑,便开口夸赞了几句,果然就见白子一脸兴奋地抬着头,活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跟白子说笑着整理着东西,陆衍正要将买到的包子分一个给白子吃,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敢问陆衍陆公子可在?”
陆衍乍一听有人叫她,瞬间便跳到窗户前向外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身量很高,一身蓝灰短打,面黑无须,长相倒是端正,左右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短打的年轻人,并不是昨天追她的那群人中的,陆衍不禁疑惑难道是跟着白子过来的?想着便转头看向白子,只见白子也十分诧异,自己来之前明明留心过有没有人跟踪,没想到还是有人跟来了,现在找上门他们只怕凶多吉少,白子不觉更加惭愧,连看陆衍的勇气都没有,只懊丧地垂着头。陆衍低头想了想,那人堪堪就站在她设置的陷阱前面,走路无声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明显功夫不弱,这样的人要想跟踪白子这个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人,便是再精通反追踪也是于事无补。陆衍见外面不过三人,但显然功夫都在自己之上,想来会是一场恶战,陆衍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强自镇定,转身扶住已经吓得腿软的白子,低声道:“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你千万别停留,从庙的后门赶紧逃,千万别回头!记住了吗?”
白子见陆衍丝毫没有怪罪他将坏人引来反倒先担心起他的安危,心里既惭愧又感动,一时间又因为害怕,哆嗦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红着眼摇头,死都不愿意放下陆衍自己一个人跑,陆衍见此也不觉有些感动,自己同他不过两天的交情,她帮他赎身不过是一时兴起,自己后来还嫌他累赘将他赶走,可如今他们俩反倒成了共患难的伙伴,陆衍不禁苦笑,这到底是命运弄人还是缘分使然?
陆衍按下内心的波涛,见白子仍不同意自己先逃,只能安慰道:“你只管逃就好,你在这里不仅帮不了我,可能还会被他们挟持用来威胁我,你要跑了,我也不用分心照顾你,这样更有胜算逃脱,你明白吗?”见白子终于点头,陆衍便回过身去看窗外的人。
只见窗外的人并没有准备进来,反倒耐心地在门外等着她,陆衍并不认识他们,但一时又见他们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既然他们都知道了她的名字,可见已经调查她了,自己这样躲着不是办法,一静不如一动,陆衍回头示意白子先躲好,便打开庙门走了出去。
那人见陆衍出来了便拱手道:“陆公子,我家先生知道你在浔州便想请你过府一叙,而且我家先生说了您心中的难题或许他能为你解答。”
陆衍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她认识个什么先生的,便警惕道:“敢问你家先生是谁?可否告知姓名,如此陆衍才能确定是否要跟你们前往。”说话的同时,陆衍也背过右手扣动袖箭的机关,而左手则摸到腰间的软剑,准备要是下一秒他们答不上话便动手,他们说的话不清不楚的,自己如何能信他,倒不如拼上一把,暗自戒备,陆衍轻踢了一下庙门示意白子快跑。
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见白子昏迷不醒地被另一个男子扛到了那三个人旁边,陆衍顿时便抽出软剑准备救他,只见那领头的中年男子道:“公子莫急,你的朋友并无大碍,我们只是来请公子去府上相叙,并无恶意,公子且放宽心,安心前去就可以了。”
陆衍不觉地有些恼怒,但语气仍旧平静,只是微带冷意问道:“请人便是这样请的?”
那人拱手道:“情急之下出此下策,林某再此赔罪,我家先生曾吩咐过若是陆公子不愿前往,先生有句话让林某转达。”
陆衍将软剑微微握紧,问是什么话,只听那人回了一句:“祁州一别,不知故人可记得当日承诺?”
陆衍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了那所谓先生是谁,秦十二,他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