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卫哥抽着烟,分明感受到卫哥的一种忧虑,香汤与和宝的同归于尽,互相弄不死对方,说明小日本竟然有实力在客场单挑他这个东道主了,要知道卫哥虽然还没有完全实力一统东莞(也不可能),但通过花会和望牛墩会议,他隐约已是东莞这全国最豪奢之地的夜场盟主了。
“江部长,有个小孩子捣乱。”我赶忙回到酒店大堂。一个十二三的小男孩正在大厅耍泼,我过去一看,乐了,这人我还曾想辅导他功课了,是个二世祖,长期包养过白素素姐姐,以前我和李鹰火拼时,他算是帮过我大忙,正大声嚷嚷着要找他的素素姐姐了。
我道:“你素素姐嫁人了,不在这上班了。”
小男孩非常愤怒:“胡说,姐姐说过要嫁给我的。”
我忍住笑道:“你这么久不来看姐姐,姐姐生气了,就嫁了。”
小男孩忍住眼泪低头道:“她嫁去哪里了,我要去找她。我放假去了澳大利亚,后来爸爸逼着我学英语,耽误了几个月。本来素素姐姐教我就是最好了。”
我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嫁哪里去了,呵呵,要不要再家华重新找个姐姐,辅导你写作业,帮你暖被子?”
小男孩低头抽泣道:“不了,我只要素素姐姐。”
小男孩转身离开大堂,道:“我肯定会找到她的,我有钱,我请香港的私家侦探。”
素素一进店铺,就迅速成为了陈村一景。在顺德人bbs里,她有了一个外号:顺联西施。素素的店很热闹,每天无数男人装模作样地进去看衣服,看着看着就变成看老板娘了。但人多不代表生意好。她的衣服卖得很贵,精明的顺德女人并不怎么买账,而男人们,往往带着自己的女人来买衣服,看看素素,又看看自己的黄脸婆,看着看着很愤怒,都不乐意掏钱了。所以刚开始,白素素还兴致勃勃了,没过一个月,生意惨淡,就兴致黯然了。
张小盛看着收银台惊喜道:“素素,这个星期真不错,纯利润就有八百多啊?!”白素素耷拉着头道:“还不如我以前一个钟呢。”
房屋已经开建,暂时还是住在租的二室一厅里,这一家人也都算和美。老人心疼这白嫩嫩的媳妇,基本不让她干家务,但白素素还是很懂事,虽然基本不下厨做菜,但主动洗碗;虽然基本不拖地洗衣,但主动倒垃圾。
有一次晚上,白素素正在厨房洗碗,听见老太太大骂:“这个臭婊子,破坏人家庭。”白素素听得有些郁闷的,含着笑走出来一看,老太太看着电视还在生气了,电视里一个男人被一个妓院的狐狸精勾引,然后不顾家庭,把自己生病的患难与共的妻子,还有三岁的小女儿弃之不理。”
老太太很有正义感地一声声婊子的骂着。白素素低头玩着手指,张小盛一笑,抢过妈妈的遥控器换成了体育频道,谁知这一下子让白素素更生气了,直勾勾地盯着张小盛。转过头去生起闷气来。
厚街西郊要建一个小的陶瓷厂,这厂的老板和牛仔是“连襟兄弟”,迷楚妖精迷得五迷三道的,见牛仔这个建筑公司虽然没有什么资质,但来招标的公关经理居然是梦中情人,当场就给了楚妖精一个面子,送了个工程给牛仔做,随手给了牛仔一张图纸,让他按照纸上画的东西的造。牛仔一看,简单,在一个车间顶上建一根二十五米烟囱,工期两个月,造价二十八万,这玩意牛仔在乡下见过摸过还爬上去玩过,当场就答应了。
这是牛仔妖精好不容于接到的第一个工程,不过厂老板要求牛仔先垫资,两个月后工程验收后再给钱,这也是行里的规矩。楚妖精立马帮垫了。于是牛仔成为了东莞建筑业最小的老板,江湖人蔑称“牛瘸子”。
“牛瘸子”喜滋滋地带上一群农民工,联系了几个砖泥厂,就动起工来。少林寺的人就是踏实,接到工程第一天,就再工地披星戴月挑红砖。别的包工头一般也就变成嘴力劳动者了,牛仔却干得比手下还卖力,工钱给得也足,只有一个不好,天天带着整个队伍吃豆腐。
没过两周,手下都感觉到了老板的呆,个个都开始偷懒,牛仔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吃豆腐,干活。当然送豆腐来的,是一个姓宋的寡妇,长得也没有楚妖精说的那么难看,大众脸,挺朴实的一寡妇,两人一见面就都乐呵呵地笑。楚妖精见工地灰尘弥漫,来了一次后就基本没来过了,于是两人就在这个楚妖精争取来的工地里公然地好上了。
宋寡妇给牛仔擦擦汗道:“老弟,怎么感谢你啊?”
牛仔笑地阳光灿烂,道:“俺不要感谢。”
宋寡妇道:“俺也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好人,你要不嫌弃,今晚俺陪你困觉吧。”
牛仔拍掌道:“那感情好,俺一直想着哩。”
东莞的建筑业的复杂,不亚于酒店业,利益多的行业都复杂,这符合经济规律。偷工减料那是行规,最离谱的是有人居然用篾片代替钢筋修大桥的。单说东莞,黑社会组织或者说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到处都是,单是红砖和水泥的供应,就被一个叫绿源的厂子很霸道地垄断了,价格比市面高很多,但几乎东莞所有的工程都只敢用它们的东西。牛仔不认这个理,跑出很远,跑到深圳买来砖头和水泥。一开始,因为他的工程实在太小了,绿源厂也没有注意到。但古道热肠的牛仔很自然地向其它工程队好心劝说,提醒他们砖和水泥买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