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画笔,从秦献民的肩膀慢慢画着。
秦献民则在一旁看着我画图。
「学弟,你画得很仔细呢。」
我佯装专心,没回答他。无所事事的秦献民只得从里头拿出一叠纸和笔,不知在认真修改什幺。我瞅了他一眼,原来是在修改乐谱。
我眼神的飘移逃不过秦献民的法眼,他指着乐谱对我说:「这是週末我要演出的曲目,得编曲一下,我们乐团在高雄市区的pub表演,你要来听吗?」
「我…应该不行吧……。」
「家里不让你出门吗?」
虽然家里不太管我的行动,但我真的很少离开镇上,用今天流行的话语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
「他们不会管我…而是我很少出门,也没交通工具,都在家比较多。」
「你一定要来听啦。」秦献里拿出一张票拿给我,说:「这是公关票,很稀有的,你可以免费入场。明天演出八点开场,九点结束,如果你觉得太晚结束,可以来听几首后就提早走没关係。」
我接过票看了一看,上头的演出地址是一家位于市区的pub似乎离火车站不远,秦献民乐团的名字由四个莫名其妙的英文字组成──叫「dh」。
「我再问爸妈看看。」
「我会等你。」
之后的旅行我没再跟秦献民多说话,我专心在图画上,秦献民则研究他的乐谱。
火车到站,我和秦献民一起下车,走过地下道,出了剪票口。
走到车站大厅,秦献民依旧紧跟在我身后,我不想回头看他,加快脚步往车站外面走。
秦献民当然不会这幺放过我,跑到我前方挡住去路,对我说:「学弟,你为什幺要走这幺快?」
我无法掩饰不耐烦,对秦献民说:「学长,你到底想干嘛,让我回家好吗?」
秦献民走向我,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脸上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
看着秦献民的脸,我心中惊惶起来,心想他该不会又想拖我进厕所吧!?
捌
「走吧!」秦献民对我说。
(又要去哪里!?)
「你在担心什幺?我只是想载你回家而已。」
(真的吗?)
我一点都不相信秦献民的说词。
「不相信我啊,我去牵车,你别跑掉喔。」
不一会儿,秦献民真把脚踏车牵来了,我总算鬆了口气。
「上车吧,我载你回去。」秦献民口中说着跟上礼拜一样的台词。
虽不情愿,我还是上了车。
秦献民轻快地踏着脚踏车,嘴里又哼起歌来,他真是的人。
这首歌我没听过,不过旋律听起来挺不错的。
秦献民唱完,问我说:「你觉得好听吗?这可是我自己写的歌喔。」
「还挺好听的。」
「明天我会唱这首歌,是第一次公开演出,你一定要来听喔。」
秦献民真是个唠叨的人。
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秦献民又继续唱起其他歌来,我在后头,用双手搭着他的肩头,迎着温暖冬夜里的凉风,倒有一番特别的感受。
不知怎幺,我突然希望秦献民可以骑慢一点。我很讶异,自己竟然有不想与这个既变态又啰嗦的人分开的想法。
秦献民拐了个弯,转进老旧眷村的小路。
眷村的居民多半早睡,被进步的社会抛弃的区块,连路灯都显得黯淡无光,只有此起彼落的虫鸣,在一片静谧鼓譟着。
脚踏车忽然在接近家门口小巷的暗处停了下来。
(怎幺不骑了?)
「学弟,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妈的!)
一向斯文的我,竟在心里飙出髒话。这位秦献民学长,怎幺老是要我「答应他一件事」?
「请问又是什幺事?」
「就是……。」秦献民竟然有些说话结巴。
「学长,你快说吧,我得回家了。」
「就是...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真是见鬼了!秦献民竟然要我在所有人都相互认识的村子里亲他!他疯了是不是!?
「不行啦,这里的人都认识我,被看到就死定了。」
「亲脸颊一下就好了。」
我不太相信秦献民只是要我亲他脸颊。
「快下车啦,亲一下就好,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从车子上下来,站在丌伯伯家的围墙旁。秦献民将脚踏车停好,缓缓走向我面前。
秦献民指着他的脸颊,对我说:「来吧,亲这里一下。」
我心想:算了,之前那幺变态的事情都做过了,只亲他一下也无伤大雅。
我往秦献民的脸庞轻轻吻了一下。
果不其然,秦献民忽然抓住我的手,双眼有如着火似盯着我看。
「为什幺要抓住我的手?」
「你只亲脸颊喔?」
「你不是说只亲脸颊吗?」
秦献民没回答,反而压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围墙上。
秦献民扣住我的双手,双唇直接往我嘴巴袭来。
我用力想挣脱,但被扣住的双手无法施力。
吻上我的唇的秦献民一点都不满足,竟然伸出舌头,直往我嘴中钻。
我咬紧牙根,抵死不从。
但秦献民就像我生来的剋星一样,忽然把手伸到我的腋下,搔得怕痒的我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紧咬的牙根瞬间放开。牙齿一鬆开,秦献民的舌头趁虚而入,直抵我的舌尖。
秦献民这个混蛋,先夺走了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