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时分,秦慎终于满心欢喜的抵达渔阳城下,然而城门处的大动静却让他想要尽快进城换洗的念头不得不随之夭折。
上百兵卒和一帮数十人马的商旅正在对峙。
看到此种情形,他也只能无奈的加入到围观中成为其中一员,然后悄声向旁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经过路人的解说,他总算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兵卒要向贩马的商旅征马,而商旅却不答应,所以就这样对峙起来。
知晓事情经过便也耐心看起热闹来,话说,他还是第一次在古代围观呢,想到这,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了点小兴奋。
这时,贩马商队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不卑不亢道:“李都伯,非是我等不愿纳税,而是在回来路上碰到匈奴来袭,损失数百马匹,你现在还让我等按原数交税,我就算将带回来的所有马匹上交也是远远不够,要不……”
李都伯冷哼一声打断道:“话都是由你来说,谁又知你等是否在回城之际早将马匹卖掉?”
“这……”那头领一脸无奈,“长城是否损毁,匈奴是否来袭你等最为清楚不过,再说我这一年来,何尝欠过半分税,李都伯难道还要质疑我的为人?”
“谁又知你以前是否故作姿态?!”
那头领苦笑一声:“我何必故作姿态?以前就算更多的马匹我都未曾欠缴半分,要不是这次实在损失惨重,我便是按原数纳税又有何妨,只是……”
李都伯打断道:“那你按原数纳税不就行了。”
及后又是唇枪舌剑交战几番,秦慎完全明白了事情经过,同时相比起那李都伯无礼蛮横的态度他也要对那个头领有理有据的对答更为欣赏一些,心中天平倾斜之下不由朝他仔细打量。
年三十许,中等身材穿一身武士服显得沉稳老练,样貌算不上多么好看但是眼神内敛间还是透露出一种经过岁月锤炼的智慧。
是个人物!秦慎看得暗暗点头,心中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好感,这时只听他又道:“李都伯,我还是那句话,就按这次带回来的马匹交税。”
“以通关文书为准。”
那头领似乎也微微怒了,甩手道:“绝无可能!”
李都伯见状冷笑道:“那就休要怪我不念旧情,你等妄想偷漏税收,便是将你等拿下又有何不可?!”
那头领哼了一声未再出言,他的手下则已经暗暗将手搭上了剑柄。
局势一触即发。
秦慎见状环顾四周,见围观众人并没有打算主持公道的意思,不禁摇了摇头,他对围观历来有不同的看法,是以分开人群站出来将小白放归地上后抱拳道:“诸位诸位,请听在下一言,依在下看……”
“你是何人?”李都伯初时看他行为怪异早已心生不满,待见他还要出来说项不由更是怒目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随即鄙夷道:“原来竟是逃卒,居然还敢如此招摇。”
说完手一摆,喝道:“拿下!”
看着“噗噗噗”准备扑上来拿他的数名兵卒秦慎一愣,旋即厉声喝道:“站住!”
皱眉怒斥间凛凛杀气油然而生,顿时将兵卒震在原地不敢上前。
见兵卒不再上来,秦慎抱拳道:“在下并非什么逃卒,而是云中郡兵士,这里有军章为证。”
说完从束腰取下身份证明递到走上前的兵卒手中。
“有军章就不能是逃卒?”李都伯嗤笑着接过军章左右一看,刹时脸色大变诧然惊呼:“云中秦慎?!”
“秦慎?!”
四周百姓以及兵卒尽皆动容惊呼。
看着周围的激烈反应,秦慎愕然之余暗忖那老狐狸果然没有骗我,拱手道:“在下确实是秦慎。”
李都伯收起傲慢之态,恭敬中带着些许疑惑抱拳回道:“可是在下听闻秦将军已然战死阵中,你该不会是冒名顶替吧?”
嗯?谁说我死了?!秦慎闻言呆了一呆,不禁暗骂:老狐狸,只说我声名远播,却没告诉我死名远扬。
心中不断暗诽之际抱拳再次肯定道:“在下确实是秦慎,至于是否战死阵中并非一言两语能够说清,这位都伯若是不信,大可将我扣留然后发书前往云中右部,让云中遣人前来确认,到时若确认是冒名,在下任由都伯处置。”
至此李都伯信了大半,连忙拱手言道:“卑职怎敢不信,只是担心有人冒名破坏将军名声故而有此一问,还请将军万勿责怪。”
说着上前将军章递还他手中,呵呵笑道:“没想到今日能一睹将军英姿,还真是三生有幸。”
秦慎接过军章笑道:“李都伯办事严谨,又何错之有,至于区区薄名,在下实不敢当。”
一时间两人言笑殷殷将其他人晾在了一旁,就在他们几乎恨不能促膝长谈时,一人声如洪钟从远处喊道:“秦将军,秦将军,秦将军在哪?”
秦慎惊愕间循着呼声看去,一看之下纵然明知不合时宜,他还是忍不住的哑然失笑——
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身材极为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正骑着对比起来显得很是瘦小的马匹从倏然分开的门道内奔了过来。
那人跨下马背身高两米有余,扫视他俩一眼后朝李都伯问道:“秦将军在哪?”
“你?!”得到李都伯确认后那人满面错愕的打量秦慎,似乎很难将这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与自己想象中的英武不凡秦将军搭上边。
人靠衣装马靠鞍此言非虚啊!秦慎暗叹着抱拳淡笑道:“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