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气得哇哇大叫:“小尼姑!输便输了,还要撒赖不成!”
“你吃了我的花花,我打死你!”
鲁智深厚着脸皮道:“兀那尼姑!有道是男不养猫,女不养狗!洒家结果了那条花狗,正好让你们安心修行。再不停手,洒家便上去拿你下来!”
鲁智深的轻身功夫平常得紧,连跃几次都没抓到小尼姑,反而被小尼姑近距离砸了几下狠的。他有心爬上去,但那棵柳树刚刚泛青,枝条披靡犹如烟雾,小尼姑立在树上堪堪能够站稳,想再加个鲁智深是万万不成了。
一番折腾之后,鲁智深除了头上多挨几下,连小尼姑的衣角都没摸到。鲁智深绕树喝骂,小尼姑也跟他对着吵。
程宗扬叫道:“我说你这个大胖和尚,咋这么死心眼儿?你把树拔了不就结了?”
鲁智深一拍脑门,“好计!”
周围的泼皮嘴巴都张圆了,树上的小尼姑也有些傻眼。只见鲁智深腰身一弓,张臂抱住那株垂杨柳,接着肩膀一扛,顶住树干。他双肩的肌肉鼓胀,如镔铁般高高鼓起,接着大喝一声,树根周围的土地猛地隆起,泥土中传来根须断裂的声音。
周围的泼皮都忘了喝彩,一直神情悠然的秦桧表情也变得凝重。明心含着那块狗肉,吐不敢吐、咽不敢咽,这会儿看得出神,喉头一动,一大块肥狗肉顿时滑到肚里。
小尼姑花容失色,来不及脱身,身下的垂杨柳就被整棵拔起。她不由得脚下一滑,从树上跌下来。
花和尚斗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逮到小尼姑,当即一把搂住,哈哈笑道:“洒家连地上生的杨柳也拔了,何况你这个没几斤重的小杨柳!”
然后大喝道:“服不服!”
那小尼姑被他搂住,无法脱身,忽然小嘴一瘪,“呜”的哭出声来。
这下轮到花和尚傻眼了,他手忙脚乱,赶紧撒开手,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连连赔罪道歉。
“五台山来的很了不起吗?”
小尼姑哭哭啼啼道:“你赔我的花花!你赔我的剑!”
鲁智深怫然道:“江湖比武,生死由命,哪里还要剑?”
“呜呜……”
“明白告诉你!洒家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呜呜……”
“你哭也没用!洒家真没钱!”
“呜呜……”
“哎呀,别哭了!别哭了!洒家赔你剑便是——小的们!把钱拿来给洒家使着!”
周围的泼皮虽然不情愿,但和尚师傅下不了台,只好各自掏衣摸袖,你三文、我五文的凑了一把铢钱赔给杨柳。小尼姑含泪收拾狗皮,拿着光秃秃的剑柄哭哭啼啼地走了。
“大和尚好神力!”
墙外观战的汉子跃过矮墙,快步走来,一边抱拳说道:“某家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方才见大和尚使得好脚拳器械,特来拜会!”
鲁智深眼睛一亮,叫道:“好汉子!洒家花和尚鲁智深!”
两人一见如故,把臂言欢,倒把程宗扬等人晾在一边。程宗扬也不生气,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秦桧以为家主有心结识,整了整衣服正待开口,却被程宗扬拉住。
“不到时候,走吧。”
众人回到庙里,程宗扬不再上香,去祈福榜看了一圈,然后打赏明心便返回宅院。
第七章
程宗扬慢慢拂平一张寸许宽的红纸条,这是从明庆寺祈福榜上取来的字条,上面写着:“君子福履,东方有庆”落款是“便门瓦张官人二月十九申”那个线人的文字内容都是以“君子”二字开头,来接头的才能从近千张祈福字条中分辨出来。重点在落款:接头的地点是“便门瓦”时间是“二月十九申时”线索是“张官人”程宗扬放下字条,用铜箸拨着灯蕊,半晌才道:“薛团长想见我?”
冯源点了点头。“分舵的兄弟说,薛团长半个月前到了临安,他的背上中了一掌,经脉重创。仇家还在追,不敢待在城里,现在躲在西湖旁边的一处农居。敖队长跟他见了面,说了江州的事。薛团长听完,说想见你一面。”
“什么时间?”
“公子明天要去吏部,下午如果有时间就在西湖见面。”
“好。”
冯源走后,秦桧开口道:“某有一言……”
程宗扬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薛延山这个仇家的来头不小,我若代星月湖替他出头,恐怕会惹出大麻烦。但这个面,不能不见。”
雪隼佣兵团实力不弱,虽然江州之战伤了元气,但经过这一战,留下的都是精锐。无论是从星月湖扩张的角度,还是从自己培植势力的角度来说,都必须将这股人马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薛延山重伤之余,无力支撑雪隼团,但自己想顺理成章地接过来,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实力。这是一笔交易,毕竟世上没有白捡的午餐。
“属下的意思是……”
秦桧压低声音,比了一个手势。
程宗扬怔了一下,才发现死奸臣果然比自己黑得多。
秦桧神情从容地抹拭着手指。“属下有七成把握。”
“十成也不行!”
程宗扬一口回绝。这死奸臣心太黑,自己得时常敲打,免得他彻底没了底线。不过死奸臣的主意恐怕是最优选择,以他的惊魔指,要干掉一个受伤的薛延山费不了多少手脚,既能顺顺利利地接过雪隼团,也不用替薛延山顶雷,招惹他的仇家,称得上是一举两得。
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