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人回应。
轻咳一声,丁寿下巴一点车霆,「抗旨不遵,拿下。」
「遵命。」桂勇应声,伸手一挥,几名军校一扑而上,将车巡抚按倒在地
,五花大绑。
「你们……哎呀……我白养你们了!!」车霆脸都贴地了,愤怒嚎叫着。
刚刚把绳子收紧的郤永嘿嘿一乐,「车大人,下次再让人为你拼命,记得
把人当人看。」说罢,将车霆的脑袋往下猛地一推,连他头上方巾都被打掉了。
站起身来,郤永长出一口气,过瘾啊,早想来这一下子了,对着桂勇一抱
拳:「桂大哥,兄弟谢啦。」
「都是自家人,何须客气。」桂勇客套道,又赶紧对着走来的丁寿躬身施
礼:「大人还有何吩咐?」
「将这府中的人看管起来。」丁寿拍了拍桂勇肩头,「干得好,苗公公那
里替我道声谢。」
「为大人和公公效力是末将的福分。」桂勇脸上谄笑与高大的身躯极不相
配。
「桂勇,你是苗逵的人?」趴在地上的车霆惊讶道,随即凄凉一笑:「这
么说,老夫的信并没有送往京师了。」
「大人话从何来,若非抗旨,末将还是您帐下游击,岂敢随意抗命,信自
然是送到京师了。」桂勇很是委屈地说道。
「哦?」这话让车霆很是惊讶。
「不过末将找的信使是个废物,可能送错了地方。」桂勇挠了挠头。
一封素色信笺静静躺在书案上。
大明帝国的两位阁老与一位侍郎相对枯坐。
「刘瑾将这信封送过来究是何意?」王华扫视着两位上官,开言问道。
「若不想受池鱼之殃,就少管闲事。」李东阳那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留下信,就如利剑在手,看他指向何人了。」
谢迁扫了眼信封上的字:恩师木斋公亲启,学生车霆拜上。笔法遒劲,力
道十足,他最欣赏这个门生的字,可如今却把他架到了火上。
「可我等并不知这信里写了什么,也许只是震卿的问候之语。」王华真的
担心这位同年。
「也许说了很多不该说的。」李东阳伸出修长的手指,将一个将要落在茶
盏里的飞虫弹开,「不能让他牵连更多的人。」
王华来回踱了几圈,闷闷地道:「哺育马种,震卿也是为国之举,为何不
能奏明朝廷,请旨而行。」
李东阳睁大了眼睛,不想王华说出此言,谢迁对他报以苦笑,实庵是实诚
君子,不谙官场世故,否则如今也不会止步于区区一个礼部侍郎了,边市贸易
牵扯多方利益纠葛,拿到朝廷明面上便有太仆寺接手,这会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还好,私开边市不算大罪,无非降职申饬,即便是革职,等个几年,也
可以再谋起复。」谢迁也不知道此言是在安慰王华,还是开解自己。
李东阳花白的眉毛抖了抖,私开边市,仅止于此么……
「府中人等集中于东跨院,由抚标人马看守,其他人开始搜府。」丁寿在
院中发布命令。
一个个丫鬟仆役从各个院子房间中被押解而出,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开始了
他们的专业对口操作:抄家。
一直跟在丁寿屁股后面打着扇子的王六,看着人影绰绰,进进出出,各种
古玩细软成箱成箱抬出,自家二爷却自顾在院子里蹓蹓跶跶,不由心中长满了
野草,一股无名火都在嘴里顶起了泡。
「二爷,那个,小的,我,能不能……」王六结结巴巴地想表达清楚。
「想进去捞点外财?」丁寿一语点破自家奴才的心思。
「二爷圣明,小的一撅屁股,您就知道小的拉的……」
「好了好了,言语污秽粗俗,真上不得台面。」丁寿从他手里接过唐伯虎
手绘的那把扇子,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嫌弃道:「去吧。」
借着主家的一脚东风,王六一溜烟儿地跑向后宅,以他多年做奴才的个人
理解,有钱的肯定是主人,主人会把钱放到哪儿,肯定是睡觉都能看得见的地
方,必然是在卧室啊。
丁寿带到宣府的锦衣卫人数不多,都在逐院搜检,尤其注意有没有暗道夹
壁之类的机关,如此细致认真的工作态度,便宜了王六率先抵达目的地。
名贵的宋元瓷器被他随手扔到地上,前人墨宝在王六眼里不过是一堆墨疙
瘩,不顶吃不顶穿,统统弃如敝履,累得满头大汗,只捡着几个银稞子,王六
纳闷了,难不成这位巡抚还是个清官。
白来一趟,王六气恼地将一个钧窑瓷瓶摔个粉碎,啪的一声,随即他听到
了一个小声的惊呼。
「是谁?滚出来?」抽出腰刀,王六缓缓穿过卧室内的圆光罩,内室中只
有一张紫檀雕花的拔步大床,四周垂着青色纱幔。
王六用刀拨了拨幔帐,并未见人,许是听错了,扭身要走,却猛回身往地
下一趴……
数声惊叫,三个服饰华丽的妇人趴在床下,瑟瑟发抖。
「出来,否则六爷就拿刀砍了。」王六咋呼道。
「别……别……我们出来。」在一阵哀求声中,一个个女人依次爬了出来。
「嗯?」王六看她们几人手里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