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也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
原本宫中一直都是惠妃娘娘在掌权,可是近几次后宫有何风吹草动,却都是娴妃先来禀明陛下。
看着陛下的意思,似乎也没有制止或是任何的不悦,若是长此以往的话,娴妃会不会直接夺了惠妃娘娘的掌宫之权?!
更重要的是,如今后宫之中可是没有皇后,究竟有多少人暗中盯着这个位置,蔡青不知道。
可他知道的却是,自卫氏被废之后,陛下绝无可能再册立任何一位皇后了!
因为他最想赐下后位的那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蔡青却是又不禁觉得,陛下如今的行为着实是有些令人觉得捉摸不透。
仔细想了想,蔡青觉得如今朝中可信得过的人着实不多。
再仔细盯着娴妃一阶段,若果真有何异动的话,届时还需联系一下靖安王!
事关陛下,若是换了旁人的话……他是万万信不过的!
……
近来的丰鄰城中,说起来也算是热闹,前有皇后被废,后有朝中官员辞官,倒是令百姓看足了热闹。
眼下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探花郎宋祁本该是沈将军的后人,名为沈灵均!
如今他既是已经认祖归宗,便为了心中稍安,是以选择辞官,不再于朝堂之上效忠丰延。
可沈灵均却是办了一处私塾,成为了一名教书先生,也算是没有浪费自己的一身才学。
是以当这一日,丰鄰城中的百姓瞧着城南一处宅子终于有人入住的时候,倒也并未觉得十分的惊讶。
那府邸的匾额之上醒目的写着“沈府”二字,众人便也就知晓了,这一处想来便是靖安王妃的母家,沈太傅的宅院。
左右大家都算是一家人,宋家二老也就不曾再另外置办府邸,只大家都住在了一处。
因着慕青珩想要今后同沈灵均学到更多的知识,索性便同他一起搬了出来。
如今靖安王府中,一夕之间恢复了以往的冷清,也不过就是还有一个楚鸾留在那罢了!
只是……依照着她如今与沈灵均发展的态势,怕是不日也要搬出去了!
而与此同时,除了沈府的府宅搬进了主人家之后,倒是还有一件大事值得众人去注意。
那便是……七皇子夜倾睿的丧仗,出殡了!
当日因是钦天监的人算的日子,也按照礼节停灵四十九日,如今一切下葬之事都准备周全,方才最终出殡下葬。
吊唁之时,慕青冉已经去过了一次七皇子府,可真的到了如今出殡的时候,她反倒是不曾前去。
天气愈见寒凉,再过几日便要入冬,她素来最是不宜受凉,可这一日却还是让紫鸢她们将她素日用的琴摆到了亭中。
与王府一墙之隔的外面,丧音礼乐响彻震天,甚至还隐隐的传来了众人的哭泣之声。
慕青冉只静静的坐在琴架前,净手、焚香……她一步一步的仔细做着,好像丝毫不曾受到打扰。
她只一人独坐于亭中,身上莲青色的披风被风吹动,似是她整个人都要翩然于飞一般。
及至此时,夜倾辰刚巧从书房中回来,看到亭中那人身影的瞬间便顿时顿住了脚步。
见状,紫鸢等人原本以为他会有些不悦的拉着王妃回房,却是没有想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不曾上前打扰,可也不曾转身离开。
“启禀主子,今日……是七殿下出殡的日子!”墨锦的声音在一旁低低的响起,看着王妃独坐亭中的样子,他便唯恐王爷会不高兴的解释道。
说起来,墨锦倒是不觉得王妃的举动有何不对,只是他家王爷素来独占欲强的紧,怕是他会有些不悦的。
但是墨锦没有想到,待他说完之后,夜倾辰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脸色也并未瞧着如何难看。
他只是神色专注的望着亭中的那人,远远的望着、守着!
琴音忽起的时候,很是清凉飘逸,丝毫不见任何的悲戚和哀痛,似是空山幽谷中的一片宁静气氛。
这一首曲子,单单听着泛音,夜倾辰便知道……他从未听过!
想来是青冉特意为他而谱,一生弹这一次,此后再不会有人听闻了。
慢慢的,起伏跌宕的琴音随着像是她的思绪展开,缓慢而规整的节奏,缠绵悱恻的曲调,绵延不断的音律,满满都是情真意切。
闭上眼睛的那一瞬,慕青冉的耳边似是又响起了那一日夜倾睿的声音,透着无尽的释怀和轻松,却说着最为沉重的情话。
我思美人天一方,欲往从之不能忘……
旋律的层层推进之中,任何听到的人都能够感觉到慕青冉的思绪翻滚,心潮起落,那无边伤感令人闻之落泪。
直到情绪渐趋平静,好似幽谷里升起的烟岚,缭绕里不断地散开又聚拢,仿佛欲言又止一般,引人无限遐思。
那一缕似断似续的烟,想要连在一起,但其实已不能,它们无望地上升,企望在上升中再续前缘,可是终究还是随风而散。
纵是山阻水隔,尚且能够鸿雁传书,虽无心心相印,却难免思念深情。
他于那晚玄月梢头,失了自己的心,她在那日落叶纷飞之时,欠下了自己的情。
究竟这一生到底谁欠谁,已是难以说的分明,他如今远去,于这万般情深中抽身而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左右她今生能还的,也不过是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