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动容道:“请问是什么事?”
他隐隐觉得真正的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陈正义的脸色出奇的严肃,整个空气凝固得快要立即爆炸开来。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高攀我的女儿。”
这句话说出来,整个大厅安静得出奇,仿佛连外面的暴雨也俱都停止。
林一忽然觉得此刻被淋湿的身上不仅出奇的冷,而且心也开始冷了起来,渐渐往下沉,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奇寒无比的冰窖里去了。
这句话,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可这句话偏偏从陈欣梦父亲的口中说出来。
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陈正义忽然笑道:“你是不是现在想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做父母亲的来阻止自己儿女的恋爱自由。”
秦羽没有答话,陈正义的话已替他作了询问。
陈正义继续道:“也许将来,你就会发现你自己也和我一样,你也会这样做,而且你做得比我还干净利落。”
沉默,又一阵令人窒息沉默,沉默得让人崩溃。
秦羽忽然问道:“陈先生,你有真正爱过的人吗?”
陈正义怔了怔,他没料到秦羽会这样问。
“有过!”陈正义谓然长叹着,他仰头注视着天花板,回忆起年少时的自己,对那时候的她,就算是在人群里偷偷看上几眼,常常幸福得回去后好几个晚上都没法合眼。
秦羽继续问道:“那你是怎样对待你喜欢的人呢?”
陈正义道:“你能把你所有的和她分享,就是最幸福的事,你的成就,你的梦想,你的信念,她所有的是这个世界绝大都数人都没法拥有的。”
秦羽叹道:“不过我的愿望很简单,不过是每天看着她很快乐的样子就够了。”
陈正义沉吟着,忽然道:“你很喜欢梦儿?”
秦羽反问:“你看得出来?”
陈正义道:“我不仅看得出来,而且对她和你的事了如指掌。”
秦羽道:“陈先生你既然是一个过来人,想必对这些事还是很了解,我实在不明白我身上有什么你讨厌的地方。”
陈正义笑了笑,笑得有些高深:“你喜欢她吗?”
“喜欢。”秦羽淡淡的回答道,每每提到她,他的口气就分外温柔。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没有转圜的余地,到了这个时候,他没得选择,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退缩这个词。
陈正义道:“我也看得出,你对她的真心,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和她婚配,生子,安居乐业,白头到老呢?”
秦羽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陈先生心里比我更清楚。”
对于真正钟爱的人,有谁没有想过天长地久?
陈正义道:“是的,你既然想,那么你拿什么给你心爱的人来承诺?来给她未来,难道你让她跟着你吃苦受累,忍冻挨饿,和你一起去矿山做搬运工人,去收荒拣垃圾?这样子能天荒地老,幸福美满么?”
秦羽怔住。
陈正义又道:“我想那个时候,别说她的父母不忍心,恐怕连你自己也会因此流泪。”
秦羽默然,陈正义的话有道理,这道理恒古不变。
陈正义厉声道:“你是一个连养活你自己都有困难的人,你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她?”
秦羽呆住,有时候,现实远比话语更伤人自尊。
秦羽瞪大了双眼,表情似有些激动:“这都只是暂时的,有一天我说不定会比你都更强,我想那个时候,我就有这个资格了。”
陈正义又笑道:“好,我欣赏你这份张狂,但我也不忘要提醒你,你有这个信心固然是好事,但你有多少把握?”
秦羽答不上来,他也只有选择聆听教诲。因为他的确没有把握。
把握?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事是他这样的年轻人能把握的?
秦羽苦笑着,笑容说不出的无奈与苦涩。
陈正义叹道:“你知道吗?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是什么?就是她的青春,她的青春对于历史的长河来说不过是沧海一栗,但对于人的一生对于她自己那是是何其珍贵,我相信你有一天你会成功,但等你成功的那一天,为你守侯的女人或许早已红颜逝去,韶华不再,芳华刹那,弹指间就不覆存在,你可以无所谓,但她能不在乎吗?”
秦羽忽然觉得他面对的这个人不仅思维缜密,而且说的道理却又不得不让人信服,也许这就是一个过来人与年轻人的区别。
他想了想,还是道:“也许,她注定不是能与你走完一生的人。”
陈正义又换上了严肃的面孔:“对了,你们注定不是能一起的人,因为你们相差太过悬殊了,长痛不如短痛,我奉劝你还是离开她,我也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向来不会亏待好人,因为这个世上的好人已经快绝迹了,你开个价吧?”
秦羽盯着他,质问道:“陆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正义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你开个价,但条件是你必须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秦羽盯着他,没有答话,他什么都缺,尤其是钱,很多次在梦中,他都梦到自己中了彩票头奖。
他忽然道:“1毛钱!”
“1毛钱?”
陈正义愕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羽道:“是的,就1毛钱?”
陈正义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犀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