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懂老师之境。」
慕竹却是稍稍向着萧启走来,直至行至萧启跟前,素手轻提,露出一丝雪白
紧袖,朝着萧启的胸口稍稍一指:「你心中所想,便是你的境,你想得越多,想
得越执着,那你的境便会越高。」
「嘶,」
慕竹虽是提点武学,可如此亲昵行为倒是让萧启心头一颤,虽只是一根雪白
青葱的食指在自己胸口点了一记,萧启已是俊脸殷红,却不知该如何放置自己的
手脚,一脸痴傻的望着慕竹,全然未将慕竹所言记在心上,关注着老师的一颦一
笑,竟是看得痴了,当即呼道:「老师,你真漂亮。」
若是换了往日,慕竹定是一记冷哼便可令他无地自容,可慕竹自琴桦口中听
到过萧启衷心之言后,对这俊俏徒儿是越看越喜,此刻却也是懒得苛责,继续道
:「你秉承圣龙血脉,有着一身仁爱赤子之心,将这份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延续
下去,你的境,自然不差。」
萧启似懂非懂,稍稍点了下头,旋即凝神提气,稍稍闭上双眼,在院中却是
随心使出一路拳法,这拳法先前看来却似是杂乱无章,可萧启却是未曾有丝毫介
怀,按着老师点拨,一路随心,拳风渐渐变得柔软机敏,迂回之间已能带出许多
气劲修为,慕竹站在边上细细品味,却是不禁露出赞许之色。
萧启一套拳法打完,忽觉体内舒畅无比,浑身血脉较之先前明显有开阔畅流
之意,不自觉间已是心随意动,萧启自幼性情软弱敦厚,故而心境之中犹如清溪
缓流,运起功来便是柔和微润,然他又身负圣龙血脉,这看似润物细无声之拳法
,却又蕴含着充沛的内劲,叫人不可捉摸。
萧启站在原地稍稍回味,对刚刚慕竹点拨之语却是有了明显的理解,当下朝
着慕竹言道:「原来这就是老师所说的‘境’,确是较之往日大有不同,想来烟
波楼诸位老师都是心境高深,自成一家,这才能在各自领域登峰造极,无往不利。」
慕竹微微点头,继续聆听着他的理解。
萧启得慕竹肯定,自是心怀大畅,继续分析道:「琴桦师傅看似古灵精怪,
实则韧劲十足,能于大漠狂沙之中潜伏数日,一举刺杀匈奴首领拓跋宏图,是为
‘韧’境;惊雪师傅天生傲骨,视天下男儿如无物,常年居于军中,是为‘傲’
境」;琴枫师傅御剑于心,与紫衣剑同寝同生,是为‘痴’境;而素月师傅,她
…」
萧启稍稍沉默,仔细回忆起与素月相处的感受,只觉素月看似温婉平静,可
心中却是韬略纵横,朝中大小事务处理起来均是风行雷厉,毫无半点马虎,萧启
一时之间竟是寻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得尴尬道:「素月老师心智无双,想来也
是极为厉害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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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竹轻轻一笑,却是微微摇头。
萧启见状连忙问道:「老师,我,我说错了?」
慕竹却是转过身去,目光向着南方天空瞭望,缓缓道:「其实,她们四人之
中,素月的心境是最差的。」
「啊?」
萧启稍稍一愣,想也没想便问道:「怎么可能,几位老师之中启儿明显觉着
素月老师最为深不可测。」
慕竹温言道:「若论天资、论修为,这世上能比得上素月的怕是一个没有,
她五岁与我一起随家父启蒙,十岁修为便已不在家父之下,奈何其心却一直难以
平静,对这世间百态均是有心涉猎,行政、行军、行商,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
通,以致于在自身修为上反倒是有所瓶颈,这些年来我让她潜心于琴、茶两道,
是为了让她调整心性,可她依旧难有寸进。」
「这…」
萧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得低声道:「样样精通有什么不好,在我眼里,
素月老师便是与老师一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如今有她镇守在南京,我们这次
北伐才能安稳如山。」
慕竹继续摇头道:「若是心境坚定,样样精通便是天才圣人,可若是心志不
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便是她最大的弱点,也是最为致命的弱点。」————
————————————分割线————————————————「锵锵锵
…」
烟波府屋檐顶上,素月仍在不断的挥弹着古琴,琴声阵阵,恰如刀箭齐飞,
内劲十足,让那已受重伤的吴越艰难招架,眼看便是不支之时。
「豁出去了!」
吴越闷声咬牙,如此下去自不是办法,索性不再闪躲琴音气浪,一个飞纵已
至素月跟前。
素月秀眉蹙起,见他竟是毫不畏死一般靠近过来,当下双手齐挥,两道凛冽
琴音轰鸣耳目,直摄吴越心扉之处。
如此近的距离,吴越哪里能够硬挨这一记攻势,可他心意已决,即便是胸腔
之中鲜血狂涌,也并未因此退却,顶着这琴声强行跃至素月眼前,四目相对,即
便是此刻他身形狼狈,可他却依然熬了过来。
「嘿,素月,你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