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歧,你可来了。先站着别动,我问你,为什么今天酒桌上不肯陪我多喝几杯,还借尿遁跑得不见人影?”不料彭怀毅却虎着脸,率先发难了。
“彭爷爷,小歧我酒量不行,您又不是不知道。今天看彭爷爷您高兴,我已经是舍命陪君子了,平时都是滴酒不沾的。不信,您可以问我外公和叶爷爷。不过嘛,彭爷爷,喝酒我喝不过您,但是下棋就不一样了。我考完之后好好研究了前人的《驻湖九局》,颇有所得,明天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陆歧略带调皮的回答。
“哟,我说你这小子,口气倒是蛮大。不用等明天,现在就杀个痛快,让你五子,和了算你赢。”彭怀毅一听就不干了,立马起身准备去找棋盘。
“老彭,先别急,下棋的事等明天再说嘛。”陆南荣用手压住彭老,然后转头盯着陆歧,慢条斯理地说道。
“歧儿,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没回答好,就别坐了。”
“得,不是说都喝醉了吗,怎么几位老爷子都和我杠上了。”陆歧心里嘟囔着,表面却仍是恭恭敬敬地拱手答道:“还请外公指示。”
“今天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外公和那两个人的对话你都听到了?你平时作风并不霸道,今天怎么这么咄咄逼人了?”陆南荣说是只有一个问题,却一下问了三个。
“回外公的话,刚好他们进来我和叶欢、轻尘也到了。我看他们面生,所以就留了个心眼,等你们话说完了才进门。对他们态度强硬只是因为我想快刀斩乱麻,不想他们破坏了宴席的气氛。”陆歧如实答道,旁边的叶欢也点了点头。
“你和那少年比拼的时候,怎么采用了硬碰硬的办法?万一他实力比你强,把你打伤了怎么办?我们陆家散手讲究的是步伐灵动,身形多变,然后趁势以擒拿锁扣制敌,你都忘了吗?”陆南荣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外公教诲自不敢忘。论真实实力,小歧自问难以打过他。如果用陆家散手与之搏击,一来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分出胜负,二来最后打输了我们陆家颜面有损,所以只能冒险以硬碰硬,才能速战速决,存有胜机。”陆歧仍是恭身而立,不敢丝毫怠慢。
“我看你是胸有成竹才对,陆歧。”彭怀毅打了个酒嗝,插话道。“你在门口听到了对话,知道来者言辞恭谨并无恶意,所以交手之时必以试探为主,不会动手伤人。你们实力相差不远,你以狮子搏兔之势全力出击,他虽心存不甘仍只有选择后退故而落败。不过,你最后那一掌也只是轻轻印在他胸口,并未发力,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听到彭爷爷说的没有?你的这些花花肠子在我们面前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今天事情处理的不错,外公我很开心。但是以后出门在外,可没人会让着你。少耍小聪明,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知道了吗,陆歧,叶欢?”陆南荣眼神严峻地盯着两人,教训道。
“谨记外公教诲。”陆歧、叶欢赶紧连连称是。
“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两个老头子就不要黑着脸搞思想教育了。小歧、欢欢,叫你们来主要还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俩这次考得不错,分数足够去岳湘学府深造了,我们几位长辈很为你们高兴和骄傲。”叶治打断了大家的对话,微微抬手吩咐陆歧和叶欢就坐,接道:“来,你们谈谈自己的想法。”
陆歧看了眼叶欢,示意他先讲。
叶欢正身,理了理鬓角,朗声说道:“能够进入岳湘学府深造,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今天终于得偿所愿,我很开心。不过我尚未想过以后会干什么,只是一定会尽力而为,勤学修身,但做到无愧我心,争取不让父母、爷爷和各位长辈失望。”
“年轻人不好高骛远,能脚踏实地,勤学苦干,实属难能可贵了。叶治,你这孙子日后必有所作为。”彭怀毅称赞道,接着望向陆歧,“你呢,歧小子,你怎么看?”
陆歧沉默半晌,然后看着几位长辈,诚心问道:“陆歧年幼,见识尚浅,对当前的局势并不了解,还望几位爷爷明以教我。”
三位老者互视一眼,叶治发言道:“我和老陆从前线退隐也快十五年了,很多事情既不了解也看不清楚,思想也逐渐地有些僵化了。老彭,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彭怀毅右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左手一按石桌,长身而起:“好,我就谈谈自己的看法,也算是给陆歧、叶欢做个参考。二十四年前,天下大乱,战祸频发,群豪并起,占郡割地以争雄,就连东瀛也卷入战局。历四年鏖战,国困民乏,民不聊生,但大抵局势也已安定。今北宗萧家,实力最强,幅员广阔,骁勇好战,宗主萧烈,五大宗师之一,文治武功,野心勃勃。南门谢家,实力稍弱,但坐拥江南、两广,财力最雄,所辖之地人才济济,然门主谢衡年已老迈,争雄之心日淡。值得注意的是其次子谢明远,此人崛起于大战之时,不到三十岁就超越其父,评为五大宗师之一,名誉当世,深不可测,被认为是谢家中兴、南门崛起的希望。”
彭怀毅说到此处,眼放精光,满脸敬仰之情。“彭爷爷,坐下休息,喝杯茶再慢慢说。”叶欢把茶倒上,招呼彭怀毅。彭怀毅点点头,坐下之后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川渝唐门,实力最弱,辖地较窄,但据有剑阁天险,蜀道峻僻、易守难攻,兼且唐门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