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知道了眼前的少年为何许人也,赵高丢掉的官威被瞬间找回,腰杆一下挺的笔直,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哦,听赵大人的意思,我王峰今日难逃一死了?对吗?”
王峰听罢,笑容尽失,盯着赵高,冷冷说道。
“不,不不不……本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今日一事怕是瞒不住的,况且你连伤我十余名勇士,皇上那边我必定如实汇报,他听后一定龙颜大怒,下令严查,到时候就是本官也保不了你啊,所以,所以……”
赵高一看王峰变脸,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还在人家的手中握着,虽然他知道王峰的真实身份后,心中的惧怕减少许多,可毕竟刚才的事情摆在眼前,那十几个军士可都是真的。万一逼急了他来个鱼死网破,自己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所以目前自己还不能把话说的太绝。
“哼,所以,我今日必死无疑了,赵大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峰向前一步,直视赵高,面沉如水。
“不,王贤侄,我与你伯父也算有些私交,我就称你一声贤侄吧,虽然你犯下了天大的罪责,绝无幸存之理。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在皇上面前尽力保全你的性命,你看行吗?”
赵高生怕王峰反脸无情,于是急急保证道。
“哼,赵大人真是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想问大人一句,你为我王峰说情,保全了我的性命。谁为大人说情,保全大人的性命呢?要知道冒充圣驾,私用皇撵,按我秦律,那也是逾越的大罪,恐怕要灭族的。王峰仅是孤身一人而已,据说赵大人老家邯郸还有几百口子人呢。”
看到赵高油盐不进,一脸圆滑的样子,王峰话题一转,至逼赵高要害。
听到王峰此言,赵高脸色一惊,冲王峰大声狡辩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皇撵之内当然是当今皇上,难道本官患了疯癫,没事拉着空空的皇撵到处游玩不成,况且本官也并没有乘坐。王峰,我告诉你,污蔑朝廷命官,也是重罪。”
“污蔑?赵大人,我就告诉你吧,我刚刚从咸阳宫出来,我伯父此刻怕是与皇上相谈甚欢呢,按照大人的说法,这皇撵之内是我大秦皇帝不假,莫非咸阳宫那一位是假冒的皇上了?不好,我得赶紧进宫,告诉我伯父一声,以免伯父被那假冒皇上骗去千万百计才找来的仙方。”
说完,王峰扭头便走,这一来可把赵高吓了个不轻,慌忙跑上几步,拉住王峰,踉跄之间,又一次险些摔倒。
对于王峰刚刚出宫,并且知道皇帝正在宫内,这是赵高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本来他打算将自己洗刷干净,置身事外,然后将事情的责任一推六二五,全部按到王峰的身上去,是死是活就不该他的事了。内心里,对于这个让自己颜面丧尽的少年,他还是盼着早点死了好,否则自己将来永远都不会有抬头之日了。
当然,他上奏此事的时候,肯定不会有刺客拦截皇撵,刺杀圣上一说,否则秦始皇问一句:我怎么没看到此事,这是哪天发生的?这一问,事情就露馅了。所以赵高不会傻到这个程度,他会随便编造一个拦截禁军,肆意杀戮的罪名。
如意算盘打的再精,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被王峰一下拆穿谎言,赵高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今日在这少年面前,简直是一败涂地。不但接二连三的受挫,自信心也受到极度打击。
看着不骄不躁,神态自若的王峰,赵高内心一声长叹,再也提不起半分傲气,虽然他知道,皇撵之内的确有人,而且是皇上极为喜爱的幼子,自己的学生胡亥,即使皇上知道此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毕竟此类的事情从前已经发生过多次,处于对幼子的溺爱,秦始皇虽有一丝不快,但也不好计较。
可如果有人追究起来,按照秦朝律例,逾越之罪也是砍头的大罪。秦朝律例之严苛,从穿衣一事可见一斑,秦规定平民只能穿素服或者粗布衣服,只有官员和朝廷大员才能穿华服,如一个平民百姓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哪怕系帽子的丝带使用了橘红,碧绿等颜色,那么就预示着命不久矣,离砍头不远了。
这就是赵高害怕的地方,他心里非常清楚一点,如果王峰被逼急了,真的为此事较真,闹到皇帝面前,胡亥必然不会受到多大责罚,而作为胡亥的老师,则要代徒受过,恐怕到时候掉脑袋的就是自己了。
而徐福国师,此时正深得圣宠,说不上皇帝看在国师的面子上,会饶王峰一命。到时候,人家没有一个死的,唯一死掉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赵高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苦笑。要想做到自己不受惩处,其实并不困难,只要多加安抚收拾的军士,抚恤死亡致残的军士,花钱堵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到处乱说就行,不过自己吐点血了。最后在皇帝面前,编造一个理由:因正常比武演练而导致的意外。还要大力夸赞王峰的勇猛,王峰越勇,自己担的责任便越轻。
这也是赵高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不过这样一来,王峰不但不会受到半点惩处,相反还会得到一片赞誉。
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报今日之仇!打定主意后,赵高暗暗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