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任玄,想象中的灼烧感并没有出现,此时,他仍然立于石室之中,只是现在这石室是一片清明,早已没了之前的漆黑。
在他的面前是一盏玉铜烛座灯台,他在投身之前见过,这就是那龙烛,只是这龙烛与此前的所见又稍有不同,隐隐更多了几分之前所没有的神韵,并且此刻却是燃着的,虽烛光悉小,似随时会熄灭,但却是燃着的。
旁边平放于一侧的少女,此时身躯好似受到了莫名的牵引,缓缓化为一丝青烟,飘向了烛火之中。
任玄知道,那是姐姐的一丝魄源,按照早前虚老的说法,只待他实力到达了一定境界后,便可知晓具体的回生之法。
任玄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到在龙烛的旁边还有着一灰色卷宗,他轻轻拿起卷轴,缓缓拭去了上面的灰尘,这卷轴并不是之前见到的金乌不灭经,它没有其那般金黄耀眼,更多的是不起眼的暗淡灰色,只是在这灰色中,任玄的脑海却感到了一丝清明与畏惧。
他望着卷轴,只见上面只有三个笔走龙蛇的古朴大字:神玄经,
然后一愣间,灰色卷轴便消失不见,只是在任玄的脑海中仿佛有一个白胡老者,也就是一刹,老者亦是不见踪影。
任玄没想那么多,此刻他心里是想着,既然姐姐的源魄已经保存,那么现在,赵潘,我们该算一下这件事的因果了……..
修汨洞外,此时灰衣少年墨天还在洞外默默笔直地站着,自从任玄在石门开时进了洞后,他就一直在这站了一夜,未曾一动,即使中间虚老曾劝他先回去,他也未曾离开。
墨天他本就是执拗的人,不善言辞,但他却不是傻子,一个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呆子,相反他很聪慧,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年纪便已修炼至虚魄八重,他有预感,任玄在点燃龙烛后,必会立刻找赵潘算账。
这是他的直觉,依靠这样的直觉,他曾一次次地与死神擦肩而过。而对他墨天来说,任玄就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对他曾有雪中送炭的恩情,更是他唯一的兄弟。
所以,他一直在此未走,他在等,等任玄出来时,能陪他一起面对;他也在怕,怕任玄不愿连累他,一个人独自面对。
所以,即使在此不曾一动的站立一夜,他也未曾有丝毫不愿,因为任玄是他的兄弟。
正在这时,石门“轰隆”一声,又开了,出来的仍还是虚老一人,只是老者这次的话却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墨小子,任小子已经点燃龙烛了,秦姑娘的一丝魄源已经留在了龙烛里,你回去吧!”说完,虚老便缓缓走回了石洞中。
“那虚老,玄子呢?”望着虚老渐渐消失在石门后的身影,墨天急忙问道。
“任小子一个时辰以前已经走了,如果老朽所料不错的话,此时他已经在龙就峰下了。唉,又是一场风雨啊,不知这场风雨又会几时休,但愿不会误了大劫吧!”虚老缥缈的声音随着冷风,传进了墨天的耳中。
“玄子,你,你还是以往啊,可我们终是兄弟,怎么可能让你独自承担!”墨天在听到任玄已走后,便急忙赶往龙就峰…
龙就峰下,此时天色已至凌晨,但天空中那阴沉的朵朵蘑菇状的乌云,如乌龙翻滚,不停地转换着形态,耳侧不时传来的寒风怒吼,显示了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好天气。
通往龙就峰上的山门前,黑衣少年手持长枪,冷面而立,只是那冷漠的神情,却难以掩饰少年那精致的脸庞,剑眉凤眼,虽还带着一丝稚嫩,但看的出来,若是再过几年,少年必是难得的俊美公子。
少年身后跟着众多年龄一致的少年,这些少年都是一脸稚嫩,但那眼神却都是一样的坚定,身着一样的服饰,行为举止都几乎相似。
从远处众人窃窃的私语中,不难了解到这些少年,不是旁人,正是龙门内的新一代领军集团——飞龙众,而这飞龙众在龙门内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他们虽多是十几岁的少年,是龙门弟子,却从不归龙门掌管。
按照他们的说法,能掌控他们的只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主,三大太上长老等少数几个人,而他们的众主正是龙门少主任玄及疯人墨天,
因为他们生来的使命便只有一个——护龙!
此刻他们在这,显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
陪任玄,登龙就!
至于什么后果,对于这些少年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在他们眼中,从没有后果的考虑,他们的眼中只有做什么,心中只有对任玄遭遇的不平和对赵潘的不耻与愤恨。
然而看着这群热血的少年,任玄不愿意也不能让他们陪自己登峰,因为他没有告诉他们,此次登赵家龙就峰,并不只是问责赵潘,他是要杀赵潘,
不杀不足以清洗姐姐的屈辱,不杀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可以说,在他亲眼看着姐姐死于自己的怀中时,这个决定就已经下了,只是当初那赵潘跑的太快,再加上他还没有真正地面对姐姐的死,才让其侥幸留命。
而今日,今日登峰,没有侥幸,不管谁想阻拦,谁要阻拦,谁会阻拦,他,任玄都要杀赵潘,至于后路,呵呵,从姐姐死的那刻,他就没想过后路!
正所谓:男儿不杀人,杀人不留恨!
此刻看着这些热血的少年,看着他们眼中为自己的不平,任玄感觉自己很幸运,有这么多好兄弟,当然,他也不会忘了或许此时还在修汨洞外苦苦傻等他的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