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只是……”
“你只是想要确认自己心中动脑猜想的是否是真相,所以一昧向前去追求那所谓的真相,包括我的身份。”
文妧定神,见刘秀没有反驳,她继续说道:“我绝非一个讨厌别人指出真实自己的人,所以对你前日话语中的锋芒也可忽略不计,不过忽略不计绝不是我大度,而是因为我知道你言语中并没有恶意,所以可以放任不管,我这样做却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像我一样。正如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意,也没有绝对的恶意,公子可想过,凡有不绝对的善意,其中必然可能存在恶意,大的世家绝不会放过一丝的恶意,只因那恶意很有可能是世家兴衰的细节。”
刘秀心中太过震惊,自己自小聪慧为族中人所器重,却从未注意到这些,也从来没人愿意告诉自己这些,只因自己是族中唯一选定的继承人,所有的人都未曾对自己动用真心,那些人表面谄媚,背地却完全变了一副面孔,渐渐地窥探别人的真性情也就成了自己的一个习惯,甚至于是一种生活的状态。
每每看见那些人被自己戳穿真性情之后的羞愧与愤闷,刘秀便觉得活在这个世间也许还有一点意义,因为从未失败,兴致也就越来越高,无论是对谁。
“你确实猜对了我的身份,可那有什么用?”文妧道“公子太过注意对一个人的分析,往往会忘记很多东西,就比如……”
刘秀问“比如?”
“比如我现在杀了你,你死的消息也不可能传出我的府邸。”文妧抬手托腮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你可知为什么?”
刘秀皱眉,心中一堵,随即回答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文妧嘲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是因为墙内自有人,可若是这些人只能看见,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甚至不会写字呢?”
刘秀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他起身看向文妧“你是说…”
“没错,我府中只有五个人能看,能听,能写,能说,这五个人中有我,有我如今身旁这位侍女,另外三个都可以叫做死士。”文妧一嗔惋惜叹道“你看,你一心只注意目标,往往却忽略了决定性的细节。”
刘秀忽然想到那个死去多年的女子,那是个也没告诉过自己这些,却说深爱自己的女子。刘秀看着眼前的文渊,骤然意识到也许不是没告诉过,是来不及告诉……甚至是自己从未用心去听过。
文妧见对方毫无生气的摔坐在床榻,既然话听进去了,也算是不愧对溯光对自己的提醒,那是今日清晨,在流影尚且未到房门时忽然出现的溯光:
“昨夜刘秀的暗卫来过后院,主子,如果您没有办法封住刘秀的口,便由我动手。”
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那种人的危险,也许是在宫中看过了无所聪明人的深渊,自己最终还是开了口对溯光说道“我自己解决。”
那一刻溯光虽应声退下,文妧确知若自己当真没能解决,刘秀的性命,怕也要放在这里了。
刘秀终归和那些人不同,他给了自己一条活路。
文妧转身走出房门,临去时撂下言语:
“从后门离开文府,自此之后你我没有任何干系。”
文妧再次回到后院时,流影已在房中等候多时,文妧差冬凌取来笔墨,写下书信一封,其中言明了苏昭的身份便是‘文府公子’很是抱歉之前对娴孟君的隐瞒,文妧将手中书信封好,照着记忆写下了**娴别驾府娴孟君收,随后便差冬凌拿去送出。
文妧想如此一来至少也能弥补一些自己之前对对方猜忌与隐瞒的过错。
待冬凌应声退下流影这才拿出昌府派人递来的请帖,相邀文府公子于来日申时在聚云楼一聚,文妧看后颇有些不解“我说过这种帖子直接回掉的吧?还是你认为我愿意出府也愿意接这样的帖子。”
流影低眉踌躇着,最终还是道出缘由“听说若琯姑娘到扬州了。”
文妧失声问“什么?”
流影狠下心言道“正是在这聚云楼中。”
那人……不应当在长安,实现她的承诺陪伴在兄长身侧吗?
是夜幕来临,当后山中那位常客再次如常到达文府后山时,却被眼前交错相衡的棺材乱了眼,都说万华渐欲迷人眼……‘常客’算是长了见识,原来棺材多了也是可以‘棺材渐欲迷人眼’的。
昌府的约,文妧还是去了,戴着纱帽穿着扬州城中所认识的‘文府公子’的招牌服饰,文妧心中明白此番前来,其实只为了那位诺言如山重的女子。
适时当进入聚云楼中,正有昌府的小厮前来迎接,一路行至二楼隔间,提先来到聚云楼的溯光一直都没有传来见到若琯的消息,文妧心中不禁祈祷,但愿这不过是误传,又或者那个人过来了……却是为了兄长。
隔间中,昌府大公子昌彦正拥着美人,和身旁的酒肉朋友们说笑,见到文妧进来,这才连忙起身,步伐略微有些不稳,薄纱下文妧不禁皱眉,心中漫过深深的厌恶,口中却还是为对方留了一丝薄面:
“在下今日来见的乃是昌府公子一人,如今这景象怕是文渊走错了地方。”
昌彦神色颇有几分尴尬“没走错,不过这些是在下的朋友,从未见过文公子,想来一睹风采。”
文妧转身调侃道“原来在下没走错啊?是各位高估了,在下没什么风采,不过唯剩几分瘦弱之形,若昌府公子邀我来就是为了看看文府公子是个什么模样,那请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