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海又转向公仪音和萧染,“两位,因今日阿楹生辰在前院花园中设宴,五色芙蓉已经被搬到前院去了,两位若是想看,过会去前院便能看到。”
公仪音和萧染忙应下谢过。
“静仪,你带殿下和萧家女郎先去吧,我这里还有些事,待会再过去。”
“好的。”薛静仪冲着他“嘻嘻”一笑,将书册塞入他手中,看向公仪音和萧染道,“无忧,阿染,我们走吧。”
公仪音点点头应了,刚要抬步跟上,却发现萧染身子未动,转头好奇一瞧,却见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秦肃。不由失笑,轻轻捅了捅她的手肘道,“阿染,走了。”
萧染这才回了神,冲公仪音不好意思地笑笑,尔后又抿唇浅笑看秦肃一眼,这才随着公仪音和薛静仪离开了。
身后薛逸海看着三人渐渐走远,又转头看一眼秦肃道,“阿肃,这萧家女郎,你认识?我看她看你的神情,好像不一般呐。”
秦肃微微皱了皱眉头,斧削刀刻般的面容上出现一丝疑惑。
“不认识,只是曾经在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秦肃照实道。
薛逸海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向秦肃轻笑,“阿肃,你其他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些事情上,反应太过迟钝了些。先前豫州刺史的女儿对你有意,你不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还是豫州刺史挑明了跟你讲的吧?”
秦肃“嗯”了一声,面上难得的起了一丝红晕,道,“薛公,男儿先立业后成家,如今我事业未成,不愿去想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薛逸海叹口气,“成家,立业,本就不是两件矛盾的事,更不用分个先后顺序。若是找到了对的人,不好好把握的话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秦肃点了点头,薛公于他,是亦师亦父的存在,虽然这话秦肃并未有太深刻的理解,但还是听到了心里去。
“对了,我还未问过你,当时豫州刺史想要将女儿嫁与你,你为何拒绝了?我听说为了让你同意,豫州刺史还许了你监军的位子。”
秦肃目光悠悠看向远方,“薛公,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屑于靠自己的亲事得到什么。若我是这种人,当初就不会反出秦氏了。”
薛公微微叹口气,“阿肃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以后你就会明白,有的事情并不能单纯地依靠自己本心去做。”
秦肃看向薛逸海,知道他是想起了从前那件事。他不善于宽慰人,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干瘪的话来,“秦公,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何况当年之事,您也是奉命行事,不必太过内疚和自责了。”
薛逸海面色沉沉地点头,不知想起什么,语气愈发低沉,“阿肃,听我一句话,若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秦肃点点头,心中微动。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薛公这话,似含了千万种情绪在里头,那种茫然、心痛、自责、叹惋之情交织,让秦肃的心情也忍不住沉重起来。
薛逸海吸一口气,拍了拍秦肃的肩膀笑道,“瞧我,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大把的可能,主上如今器重于你,好好干,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秦肃抱拳朝薛逸海行礼,眉目依旧沉稳,并不因薛逸海的夸赞而有所飘飘然。
薛逸海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秦肃此人,日后定然大有作为。
两人在门口又寒暄了几句,薛逸海方道,“阿楹的生辰宴,我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我派人先带你去入席吧。”说着,唤来门口当值的侍卫。
秦肃应了,行礼离去。
*
公仪音三人顺着原路返回。
萧染看向薛静仪歉意道,“静仪,真是不好意思,若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会被薛公惩罚。”
薛静仪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关你们的事,本就是我自己提议的。只是我今日倒霉,本以为父亲一定去前院了,谁想到秦五郎会来找父亲。两人要去书房议事,自然就撞上了我。”
听到薛静仪说起秦肃的名字,萧染的眼神略微有些飘。
薛静仪没有注意到,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前院吧。今日母亲生辰宴设在前院花园中。”
公仪音和萧染自然没有异议,随薛静仪一道往前院方向走去。
过了垂花门,刚走几步,远远便瞧见有一人朝这边走来,穿着一身精致的锦缎衣服,乍一瞧上去似乎是哪家大户人家的郎君。只是走起路来松松垮垮,全无半分气质,走近了才发现其长得亦是贼眉鼠眼,一双眼睛滴流滴流地转着,面上挂着的笑意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公仪音皱了眉头。
这是什么人?难不成也是今日来薛府参加生辰宴的客人?可薛逸海和常夫人那样风姿高洁之人,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
薛静仪亦看到了不远处朝她们走来的男子,眉头皱成了一个结。
见她面色有些不好,萧染奇道,“静仪,那是什么人?”
薛静仪沉了脸色,死死盯着来人,咬牙切齿道,“我跟你说过的,死皮赖脸住在咱们家的那个表兄孙志远。”
萧染这才恍然。
见公仪音面露不解之色,言简意赅向她小声解释道,“那人是薛公长姊的儿子,薛公长姊嫁了个破落户,家中萧条中落,见薛公家境殷实,带着她儿子来打了好几次秋风。上一次,竟是直接在薛公家里住了下来,美其名曰探亲,实则……”她瞟一